城墙上并非光滑一体,而是布满了无数孔洞、金属凸起和难以名状的复杂结构,在风中发出细微的机括转动声。城门也非寻常木石,而是厚重的、闪烁着冷冽金属光泽的奇异材质,上方悬挂着巨大的齿轮与锁链组合,显得森严而神秘。
楚少羽与刘星雨风尘仆仆,站在千机城外的一座沙丘上,遥望着这座与众不同的城池。
“好家伙,这城长得就跟个超大号的机关匣子似的,看着就硌得慌。”刘星雨抹了把脸上的沙尘,咂舌道,“那什么‘鬼手’墨师要真躲在这城里,可不好找。”
楚少羽目光沉静地扫视着城墙的结构和城门口川流不息、却井然有序的人群。这里的人衣着打扮也与中原迥异,多穿着便于活动的短打或皮质外套,身上或多或少都佩戴着一些小巧的机关器具,或是腰间别着工具袋,眼神中透着一种工匠特有的专注与警惕。
“凌前辈只说墨师隐居在千机城附近,并未说一定在城内。”楚少羽缓缓道,“但若要打听消息,城内工匠聚集之地,必然是最佳选择。只是此地规矩显然与外不同,我们需得谨慎行事,莫要触犯了此地的禁忌。”
二人下了沙丘,随着人流走向城门。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千机城的压迫感。城门口并无寻常兵士守卫,而是矗立着两尊一丈多高、造型狰狞的金属机关兽,兽眼闪烁着红芒,不断扫描着进出之人。旁边则坐着几位身着灰色制服、胸前佩戴齿轮徽记的登记人员,对所有入城者进行盘问和登记。
“姓名?来历?入城目的?预计停留几日?可携带危险机关器物?”登记人员头也不抬,语气平板地询问着楚少羽,同时快速记录。
“楚羽,刘雨,中原行商,慕名而来采购些新奇机关玩物,预计停留五日,并未携带危险器物。”楚少羽早已想好说辞,从容应答。刘星雨也配合地露出憨厚商人的笑容。
登记人员抬眼打量了二人一番,又看了看他们简单的行囊,似乎未发现异常,递过两块刻着数字的木牌:“这是你们的临时身份牌,凭此牌可在城内活动,勿要丢失。切记,城内严禁私斗,严禁窥探他人作坊机密,严禁损坏公共机关设施,违者严惩不贷!”语气严厉。
二人接过木牌,道谢后踏入城门。
城内景象更是令人大开眼界。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但售卖的并非寻常货物,而是各种精巧或古怪的机关器物:能自动行走的木牛流马、可折叠伸缩的刀剑、用于警戒的小型机关鸟、甚至还有演示着简单算术的金属算盘……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机油和木屑混合的特殊气味。街道地面并非平坦,而是有着不易察觉的滑轨和传送带,不时有载着货物的小型机关车无声滑过。
人们交谈也多是关于机关设计、材料淬炼、齿轮咬合之类的话题,俨然一个巨大的工匠世界。
刘星雨看得眼花缭乱,低声道:“在这地方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楚少羽目光扫过一间生意兴隆的酒肆:“既是打听消息,自然要去人多口杂之处。”
二人走进酒肆,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些酒菜,看似随意地听着周围工匠、行商的交谈。听了半晌,多是些行业内的趣闻和生意经,并无他们想要的信息。
刘星雨有些焦躁,正想找掌柜搭话,楚少羽却轻轻按住了他,示意他看斜对面一桌。
那一桌坐着三个年纪较大的老工匠,正一边喝酒,一边唉声叹气。
“……唉,如今的千机城,越来越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待的地方喽。”一个缺了颗门牙的老匠人抱怨道,“一切都得讲效率,讲产出,那些需要静心打磨、耗费时日的精细老手艺,都快没人学了。”
另一个酒糟鼻老者接口:“谁说不是呢!就说‘鬼手’一脉的那些绝活吧,如今还有几人记得?怕是早就失传咯!”
鬼手?!
楚少羽与刘星雨精神一振,立刻凝神细听。
第三个瘦高老者压低了声音:“嘘!慎言!‘鬼手’的名号现在可是忌讳!听说上面(他指了指城主府的方向)很不喜欢有人提起那些老派的、不听话的独行客。墨家那老小子,不就是因为脾气太倔,不肯交出什么‘镜芯’的设计图,才被逼得躲起来,最后听说……唉,惨呐……”
镜芯!?
楚少羽心中剧震!果然有关!
那缺牙老者吓了一跳,忙道:“快别说了!喝酒喝酒!那都是十几年前的旧账了,提它作甚!谁知道是真是假!”
三人似乎意识到失言,立刻转移了话题,开始抱怨起工钱来。
楚少羽与刘星雨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找到了关键。待那三名老工匠结账离开后,二人立刻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跟着三人穿过几条嘈杂的街道,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老街区。这里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