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苍老的男声由楼上传下来道:“两位请上!”
刘星雨和楚少羽交换个眼色,拾级而上。木梯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楼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檀香。
那老者面向窗外,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柔声道:“许久无人踏足这听风楼了,二位倒是有心。”
刘星雨推了楚少羽一把,抢先在桌边木椅坐下,目光扫过桌上温着的酒壶,笑道:“早闻听风楼藏有佳酿,今日特来叨扰前辈。”
那老者淡然道:“不过是寻常米酒,倒让小友见笑了。”说罢抬手虚引,“桌上有杯,二位自便。”
刘星雨拿起一杯酒,指尖触到杯壁的暖意,浅酌一口后衷心赞道:“前辈对酒酿竟有这般巧思!入口绵柔,后味还带着些桂花清甜,绝非寻常米酒可比。”
那老者柔声道:“不过是去年秋日用后山桂花酿的,放了些时日罢了。小友若喜欢,离去时可带一壶。”
刘星雨忍不住问道:“前辈在此独居许久了吗?这听风楼地处偏僻,倒像个避世的好去处。”
那老者微笑道:“算来已有十余年。年轻时争名逐利,老了才知,守着这山、这楼、这壶酒,才是真自在。”
刘星雨和楚少羽听得面面相觑,后者问道:“前辈受了伤吗?”
那老者点头道:“早年与人交手落下的旧伤,阴雨天便会发作,不碍事。”再叹一口气道:“也正因这伤,才彻底断了江湖念想,守着这听风楼,倒也落得清净。”
刘星雨吁出一口凉气道:“前辈竟也有这般江湖过往!看您如今淡泊模样,真难想象当年的意气风发。”
那老者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二位今日寻我,怕是不只为喝杯酒吧?”
两人为之目瞪口呆。他们原以为老者独居避世,早已不问江湖事,竟一眼看穿了他们的来意。
楚少羽定了定神,拱手道:“前辈慧眼如炬,晚辈二人确实有事相求。不知前辈是否知晓‘玄铁令’的下落?”
那老者淡淡道:“玄铁令关乎江湖大势,二位年纪轻轻,何必卷入这趟浑水?”
楚少羽恭敬问道:“前辈既知玄铁令,想必也清楚它对我们的重要性,还望前辈指点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那老者似是漫不经意道:“玄铁令的下落,与一桩旧怨有关。你们可知,二十年前江湖上那场血雨腥风,是谁掀起的?”
刘星雨皱眉道:“二十年前的事太过久远,我们只零星听过些传闻,却不知具体缘由。前辈是说,这与玄铁令有关?”
那老者狠狠道:“你们听过红叶谷吗?”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自然听过!红叶谷当年是江湖第一药谷,却在一夜之间被灭门,此事至今仍是悬案!”
这回轮到老者愕然:“没想到你们竟知道红叶谷?我还以为,这江湖早已忘了当年的事。”
楚少羽正色道:“红叶谷灭门案是江湖近二十年最大的憾事,家父生前常提及此事,说此中定有隐情,只是当年追查之人皆无下文。晚辈至今仍记挂着这桩冤案。”
那老者自我介绍道:“老夫便是当年红叶谷谷主的师弟,沈墨。当年惨案发生时,我恰在外地寻药,才侥幸逃过一劫。”
刘星雨连忙起身拱手施礼道:“原来是沈前辈!前辈隐姓埋名多年,竟是为了铭记旧仇。方才多有失礼,还望前辈海涵。”
听风楼内一时寂静,只闻窗外山风拂过松林的沙沙声,以及杯中酒液轻晃的微响。
沈墨默然片刻,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痛楚,缓缓道:“难得……难得还有人记得红叶谷,记得那场冤屈。”他抬手示意刘星雨坐下,“不必多礼。隐姓埋名,非为铭记旧仇,实是力有未逮,苟全性命罢了。”
他目光转向窗外远山,仿佛穿透了岁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当年红叶谷以医道仁心立于世,谷中不仅藏有起死回生的妙方,更世代守护着一件秘宝——并非玄铁令本身,而是一枚能解读玄铁令上古老铭文的‘溯源镜’。”
楚少羽与刘星雨屏息凝神,心知已触及核心秘辛。
“那伙恶徒……”沈墨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刻骨的寒意,“他们手段狠辣,武功路数却庞杂诡异,似是刻意掩饰来历。但激斗中,为首之人不慎被师兄的‘金针渡厄’手法伤及右臂曲池穴,此乃我红叶谷独门手法,伤处会留下三颗极细小的朱砂点,一年内难以消退,且运转特定经脉内力时会有锥刺之痛。”
刘星雨急问:“可知那贼人后来下落?或有其他特征?”
沈墨摇头:“我暗中查访多年,只知那伙人得手后便似人间蒸发,再无线索。那溯源镜想必也落入其手。至于玄铁令……据说其本身关系着一处前朝秘藏,得之或可撼动江湖格局。但具体为何,非溯源镜不能解其铭文,老夫亦知之不详。”
他转回头,目光灼灼看向二人:“玄铁令重现江湖,必引风波再起。二位小友追寻此物,是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