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高不知几千丈,树干粗如山岳,树皮呈青金色,纹路如龙鳞。
树冠遮天蔽日,枝叶间流淌着五彩霞光。
最神奇的是,这株巨树散发出浓郁到极致的生命气息,呼吸一口,都感觉伤势在缓缓恢复。
“生命古树……”帝千劫喃喃。
他走到树下,背靠树干坐下,千劫剑横在膝上,准备做最后一搏。
三息后,铁云驰追至。
“跑不动了?”铁云驰停在百丈外,冷冷看着帝千劫,“将秘图和雷蛟宝物交出,老夫给你一个痛快。”
帝千劫抬眸,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疲惫和……一丝讥讽。
铁云驰不再废话,右手抬起,神光凝聚成一柄百丈巨锤,但就在巨锤即将砸落的瞬间,异变陡生。
生命古树的树干上,忽然睁开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古老、沧桑、智慧、包容,仿佛看尽了万古岁月。
眼睛睁开的同时,整片五行古林的树木都活了,无数藤蔓破土而出,无数枝叶无风自动。
“擅闯禁地,动武杀人。”
一个苍老、温和、却蕴含无上威严的声音响起,“你越界了。”
铁云驰脸色剧变,急忙收手,躬身行礼:“晚辈铁云驰,无意冒犯古树前辈,只是此子杀我铁家嫡系,夺我铁家秘图,还请前辈允许晚辈将其擒拿,事后必有重谢。”
生命古树没有回答。
那双眼睛看向了帝千劫。
片刻后,古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身上……有故人的气息。”
帝千劫一怔。
古树继续道:“百万年前,曾有一位剑修来过这里,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与你同源的血脉波动。”
帝千劫心中一震:“那位剑修……可是姓帝?”
“他没说名字。”古树缓缓道,“但他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若后世有帝氏子弟来此,且剑心纯粹者,可开启试炼,得我传承’。”
铁云驰闻言,脸色骤变:“前辈!此子穷凶极恶——”
“聒噪。”
古树轻轻吐出两个字。
下一秒,无数藤蔓从地面涌出,将铁云驰层层缠绕。
这位神君境六重的强者,竟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被捆成了粽子,连嘴巴都被封住,只能瞪大眼睛发出“呜呜”声。
“小友,”古树看向帝千劫,“你可愿接受试炼?”
帝千劫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晚辈愿意。”
“好。”古树声音温和,“试炼很简单:在幻境中,与那位剑修留下的‘上古木系剑灵’对战,坚持一炷香不败,便算通过。”
话音落,古树双眼射出两道青金色光芒,笼罩帝千劫。
帝千劫只觉眼前一花,已置身一片无边无际的青色世界。
世界中央,站着一道虚影。
那是一位青衫剑客,看不清面容,但手中握着一柄木剑。
剑身青翠,仿佛刚折下的柳枝,却散发着令帝千劫都心悸的剑意。
“开始吧。”
青衫剑客淡淡开口,木剑轻抬。
一剑出,春回大地,万物生长。
又一剑转,秋风萧瑟,草木凋零。
生死轮回,尽在这一剑之中。
帝千劫瞳孔骤缩,千劫剑悍然出鞘!
幻境中,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
外界一瞬,幻境已过百日。
帝千劫与上古木系剑灵的对战,从一开始就陷入苦战。
那青衫剑客的剑法已臻化境,每一剑都暗合草木枯荣、生死轮回的至理。
帝千劫的“无”之剑意虽然更高一筹,但他重伤在身,竟被完全压制。
第十日,帝千劫已身中三百剑。
每一剑都不致命,但剑气中蕴含的“枯荣法则”却不断侵蚀他的生机。
他感觉自己时而如春日新芽般生机勃发,时而又如秋日残叶般衰败凋零,生死两种状态在体内疯狂交替,痛苦不堪。
“这就是……枯荣剑意吗?”
帝千劫咬牙支撑,手中千劫剑越来越沉重。
青衫剑客始终沉默,只是不断出剑。
他的剑法看似简单,实则包罗万象:春风化雨是生,秋风扫叶是死;夏日繁茂是盛,冬日凋零是衰。
四季轮转,草木荣枯,尽在剑中。
第三十日,帝千劫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千劫剑插在地上,剑身嗡鸣。他浑身浴血,气息衰弱到了极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青衫剑客停剑,静静看着他。
“放弃吗?”剑灵终于开口,声音毫无波澜,“放弃,我可送你离开幻境,但你会失去获得传承的资格。”
帝千劫抬起头,脸上血迹斑斑,但那双眼睛却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