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轻轻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陶碗,说道:“清誉?在这乱世之中,清誉能抵挡得住诸侯的刀兵吗?能抗衡得了幽冥邪法吗?郭奉孝聪明了一辈子,不惜以魂魄为筹码,可他赌赢了吗?最终还不是被我利用。”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接着说道:“幽冥阁?他们确实提供了一些便利,比如这乌巢符的妙用,能更好地‘滋养’奉孝的残魂,好让其为我所用。但要说勾结?未免太小看我司马仲达了。天下就像一盘棋局,又岂止黑白两道?我所追求的,不过是在这混沌乱世中,为司马氏寻找一条万全之路罢了。借力打力,清除障碍,有何不可?”
“万全之路?”王凡怒极反笑,“用万千生灵作为祭品,炼制这种邪兵,这就是你的万全之路?你和幽冥阁,不过是同走魔道,殊途同归罢了!”
“魔道?正道?”司马懿笑容不变,语气却渐渐变冷,“成王败寇,自古以来就是如此。王先生,你屡次破坏我的好事,今日这个‘万菌坑’,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的魂魄根基特殊,正好可以作为我这万魂幡的主魂之一!”
话音刚落,司马懿屈指一弹,一道绿光射进陶碗。碗中乌巢符残渣与郭嘉气息混合的东西骤然燃烧起来,发出幽绿的火焰。
刹那间,整个深坑内的菌丝和腐烂手臂变得疯狂起来,攻击的速度和力量陡然增加数倍。更多的手臂从壁中伸出,甚至开始融合,变成更加庞大、扭曲的触手怪形状,铺天盖地地朝着王凡涌来。惑心魔音也在坑内回荡放大,干扰着他的神智。
压力瞬间剧增!王凡顿时感觉左支右绌,归墟毒煞在经脉中蠢蠢欲动,金丹裂纹处传来如同撕裂般的痛楚。他心里明白,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否则必定会被困死在这里。
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借助剧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将因果瞳术催动到极限,不再去看那些汹涌而来的怪物,而是死死盯着司马懿手中的陶碗,以及放在棺椁旁的肠衣琴。
“根源就在那琴和碗上!”王凡瞬间明白过来,“琴是操控的枢纽,碗是能量的源头,也是与郭嘉残魂联系的媒介!”
但要如何突破这重重阻碍呢?
王凡眼神一凛,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他不再一味闪避攻击,而是微微侧身,任由一条融合触手擦过他的右臂,带出一溜血花,同时几缕菌丝趁机钻进他的伤口。
剧痛和一股阴冷邪异的力量瞬间顺着手臂蔓延开来。
司马懿嘴角露出得意的神色。
然而,这正是王凡等待的时机!他竟然主动引导一丝侵入体内的菌丝邪力,将其逼向丹田附近,然后猛地催动那躁动不安的归墟毒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归墟毒煞的位阶远远高于这菌丝邪力,瞬间将其吞噬同化。王凡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这无异于在体内进行了一场小型的爆炸。但他也借此短暂地“模拟”出了与坑内邪力同源的气息。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疯狂攻击的菌丝和手臂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疑——它们把王凡误认成了“同类”。
就是现在!
王凡化作一道残影,不顾一切地朝着青铜棺椁冲去。目标直指那肠衣琴和陶碗。
司马懿没料到王凡竟用这种自损的方式突破,脸色终于变了。他双手急忙拍打棺椁,更多更粗的菌丝触手从棺内涌出,对王凡进行拦截。
“青蚨——断因果!”
王凡倾尽此刻能够调动的全部神念,并非攻击实体,而是灌注到青蚨剑鞘内,借助剑鞘蕴含的微弱归墟与空间之力,猛地斩向连接着肠衣琴、陶碗与无数菌丝之间的那些无形能量因果线。
“嗤啦——!”
一声仿佛布帛被撕裂、响彻灵魂层面的尖啸声响起。
肠衣琴的琴弦应声根根崩断,陶碗上的幽绿火焰骤然熄灭,碗身出现数道裂缝。
“呃啊!”司马懿如遭重击,身体剧烈颤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显然术法被破的反噬不小。
而那些失去能量源头和操控核心的菌丝触手、腐烂手臂,瞬间像被抽去骨头的软泥,纷纷瘫软、融化,变成满地腥臭粘稠的黑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坑内的惑心魔音也戛然而止。
王凡用剑鞘支撑着身体,大口喘着气,右臂伤口处的黑紫色愈发明显,归墟毒煞的反噬也因方才的强行催动而加剧。但他死死地盯着司马懿,说道:“司马仲达……你的邪阵……已经被破了!”
司马懿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看着被毁的琴和碗,眼中闪过极度的心疼与愤怒,但很快又被深沉的忌惮和冰冷的算计所取代。
“好……好一个王凡!好一个归墟之力!竟然能以这种方式破解我的术法……”他缓缓从铜棺中站起身,“今日是我算计失误,小看了你。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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