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领命后,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由于苏定方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又离的比较远,郝思文并没有听清楚,只听见了三个字“宣将军”。
便低声问道:“宣将军...怎么了?”
苏定方眼神犀利,又带着一丝狠毒“哦...没什么?我是说...宣将军辛苦了,让士兵多多照顾一下。”
苏定方倒是留了个心眼,郝思文和宣赞是同时来的郓城县,关系又比较亲近。
如果告诉他实情,再泄露出去,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何况,自己也只是怀疑宣赞,并没有真凭实据。
假若,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反而会引起误会。
郝思文一看苏定方不愿说,自己也就不便再追问了。
宣赞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坐在房间中,看了看自己的伤势,心中也略微有一丝丝的紧张。
苏定方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安,那绝非全然信任的眼神,他必须更加小心。
是夜,月黑风高,宣赞借口巡城,仔细观察着守军的布防和换岗规律,尤其是南门一带。
苏定方确实是个将才,布防严密,岗哨交错,几乎没有死角。
然而,再严密的防守,也总有可以利用的缝隙。
宣赞注意到,临近寅时,守军会因为换岗而有片刻的松懈。
接下来的两日,梁山军每日都来城下挑战,骂声不绝。
苏定方高挂免战牌,严令不得出战。
宣赞也表现得异常安分,要么在城头协助防守,要么在营中休息,似乎那日的败阵让他收敛了许多。
苏定方派去监视他的人,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回报的消息都是“宣将军并无异动”。
晁盖兵分四路攻打济州府,是完全正确的一个方略。
但确实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兵力不足。
水泊梁山现在有人马四万人,其中还包括后勤补给,兵器制造,情报处等部门的人员。
真正能参加作战的部队,也就三万有余,还要留下看家的兵马。
其实,苏定方算的也没有错,林冲率领三千兵马攻打郓城县,想要强行攻城,显然不可能。
郓城县的官兵有三千人,虽然都是厢军,但也是人啊!
何况还有很多百姓,也都被逼上了城墙进行防守。
“报将军...济州府也已经被梁山人马围困,无法派出救兵。”
苏定方一听传令兵的话,心中也是大惊:“那任城县和金乡县呢?”
“禀将军,任城县和金乡县也被梁山人马围困。”
苏定方听完传令兵的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心中暗想:看来,梁山人马同时攻打四地,就是要让自己无法互相救援。
晁盖攻打济州府的主题思想:就是夺取济州府及其所属县镇,并没有想要全歼官兵,再说自己的二万人也做不到。
晁盖要的就是他们放弃城池逃跑,故此并没围住县城的四个门,而是围三缺一。
苏定方挥退了传令兵,面色阴沉地在厅内踱着步。
时文彬只是一个文官,对打仗是一窍不通,这时候坐在旁边,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
“三位将军,奈何奈何?不如...不如我们弃城而逃吧!”
郝思文与宣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屑。
苏定方鄙夷地说道:“时大人...您不准备为儿子报仇了吗?”
“这个...”
时文彬一时间有点语塞,“总要...总要留的三寸气在...”
时文彬说到这里,没有接着说下去,再说下去的话,他自己都会觉得脸红。
宣赞开口道:“苏将军,有何良策?”
“围三缺一…晁盖这是想迫使我们弃城而逃,减少他攻城的损失。”
苏定方停下脚步,声音冷峻,“好算计!如此一来,各处守军心存侥幸,便难以死战。”
郝思文皱眉道:“苏将军,那我们…”
“我们哪里也不去!”
苏定方断然道,
“郓城城墙坚固,粮草充足,尚有三千可战之兵。梁山贼寇分兵而来,此处兵力至多三千,优势在我!只要坚守待援…即便济州府一时无法来援,东京汴梁闻讯,必发大军!届时里应外合,便可破贼!”
他目光扫过宣赞和郝思文:“二位将军,当此危难之际,更需同心协力!宣将军,你伤势未愈,但仍需辛苦你,今夜增派你部协助值守南门,务必警惕!”
宣赞心中猛地一跳,南门!
这正是他与林冲约定的地点。
苏定方此举是无意,还是试探?
他面上不动声色,抱拳慨然道:“好!必不负将军所托,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守住城门!”
宣赞和林冲约好的便是今夜寅时,南门举火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