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变化,都让老者感到既震撼又荒谬。他不禁发出一阵嘶声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对这荒谬现实的嘲讽。
“杀戮者……”老者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终成……播种者的肥料!”
最终完成的墓志铭,出现在最后一件农具——青铜牛轭上。当墨衡将机械指尖按在轭面时,所有生肖农具的量子辉光骤然汇聚,在轭木上凝出一篇奇异的铭文:
左轭刻着观测者最初的使命:“筛万文明,存优汰劣”;
右轭却是《诗经·七月》的残句:“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
而横轭中央,是被麦根酶液蚀刻出的新铭文:
“暴君死于此,化为春泥肥”
——落款处不是姓名,而是一株麦穗缠绕青铜犁的图腾。
“葬礼完成了。”朴正雄将一把混着青铜屑的土壤撒向天空。老农浑浊的瞳孔中,倒映出十二生肖农具在土壤深处消融的最后一幕:它们化作暗金色的养分,顺着麦根输送到每株麦穗中,“从今天起…咱们吃的每粒麦…都嚼着观测者的骨头!”
星舰的警报永远沉寂了。墨衡的扫描仪显示,宇宙中再无可被标识为“观测者”的信号存在。那些曾令人恐惧的量子印记,此刻正成为殖民星土壤的微量元素,催生出更坚韧的麦穗——穗粒上天然带着《诗经》的韵脚。
林语轻轻折下一株青铜麦穗。麦芒刺破她的指尖,血珠滴落处,长出一株新的麦苗——苗叶上浮现出《七月》最后的诗句:
“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她突然间恍然大悟:这并非终结,而是文明以一种最为古老且深沉的方式,将那位暴君深深地埋葬,并将其转化为自身得以延续的养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广袤的麦田之上时,那十二个曾经沉没农具的地方,如今已经悄然隆起了一座座小小的土丘。这些土丘宛如沉睡中的巨兽,静静地卧在麦田之中,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土丘上,成熟的麦穗沉甸甸地低垂着,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它们就像是永恒的墓碑,见证着历史的沧桑变迁,也见证着文明的传承与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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