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鹰号”旗舰指挥室内，筱栗原中将刚刚因驱逐舰离队反潜而紧绷的神经尚未松弛，一份更加雪上加霜的电文被参谋几乎是摔到了他的面前。
电文来自刚刚起飞执行对地攻击任务的一支零式战机编队：
“…返航途中遭遇大批敌方新锐战机拦截…机型前所未见，速度快得惊人，毫无螺旋桨！”
“垂直爬升能力恐怖…初步判断为喷气式战斗机！攻击队损失惨重，确认击落两架‘零战’…残余飞机分散突围…这是支那华联的空…[电文中断]”
“喷气式…战斗机？！华联空军…参战了？！”
筱栗原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天灵盖。这个情报如同晴天霹雳，瞬间粉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那个在情报中的敌对势力，其最神秘、技术含量最高的空中力量，竟然在这个节点、这个位置，以压倒性的姿态登场了！
“立刻呼叫第三攻击队！我要知道损失详情！支那空军投入的具体数量，机种识别，具体方位！快！”
中将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华联的空军的介入，其意义远超一艘潜艇的骚扰。这意味着整个作战态势将发生颠覆性改变！
他迅速意识到空中威胁的致命性。舰队的“眼睛”——那艘装有唯一远程对空搜索雷达的“摩耶号”重巡洋舰，此刻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摩耶号的雷达呢？还没修好吗？！”
“报告司令官…技师还在抢修中…初步判断是受潮导致电路板故障，短时间内恐怕……”参谋的声音低沉下去。
“巴嘎雅路！！”筱栗原一拳砸在桌子上。没有雷达，在辽阔的海面上面对未知的高性能喷气式战机，舰队宛如一个被蒙上了眼睛的巨人！
“命令！‘早潮’号停止搜潜，立刻返回本队右舷防空阵位！通知‘雪风’，在确保清除或驱离美军潜艇后，以最高速返回原护卫阵位！”
“立刻起飞四架零战侦察机，最大航程扇形展开，搜索舰队所有可覆盖空域！给我找出支那空军活动的源头！”
“通知全舰队，进入最高级别防空战备！全员就位！舰队即刻变更航向，向东南方向全速机动50海里！”
“电令预定返航舰载机部队，舰队位置已变更，新集结点坐标……”一连串的命令如同连珠炮般下达，语速快得惊人。
所有的慵懒、午休的念头荡然无存，指挥室内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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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雪风号”依旧在不甘地盘旋投弹。
菅间中佐看着海图上标记的那片区域，投下的深水炸弹已有十几枚，海面上漂浮着翻腾的油污和被震死的鱼群。声呐始终一片死寂。
“舰长，超过预定时间了。旗舰最新指令，要求我们处理完毕后立即归队，舰队已变更位置，有重大空中威胁。”
副官低声提醒。
菅间紧抿着嘴唇，眼中满是不甘，他确信那条美国潜艇没有死，它正潜伏在海底，窥视着上方的一切。
但旗舰的命令，特别是“空中威胁”这四个字分量太重。他知道舰队失去了雷达，意味着什么。
“…转向，最高航速，回归本队！”他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他认为自己投下的深弹足以重伤甚至瘫痪那艘潜艇，短时间内它无法再构成实质性威胁，也无法追上高速航行的主力舰队了。
“雪风号”犁开海浪，高速返航，舰艉留下翻滚不息的白浪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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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哔…哔…”
声呐监听员耳机里的螺旋桨声终于彻底消失在海流噪音的远处。
S-21潜艇内，死寂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威尔士中校缓缓抬起头，看向计时器，驱逐舰离开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他们走了。”声呐军士长几乎虚脱般地说出这句话。
命令谨慎小心地传递下去：“缓慢建立低压空气…启动最安静辅助设备…保持深度…上浮至潜望镜深度…动作要轻…检查周围情况。”每一个字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当潜望镜终于小心翼翼地刺破海面，夕阳的金光射入黑暗。
威尔士环视海面，辽阔无边，只有残留的油迹漂浮。日本舰队早已消失在天际线之下。
“我们活下来了，孩子们。”威尔士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但充满了力量感。艇舱内，一片压抑后的低低啜泣和庆幸的叹息声响起。他们刚刚从死神的深海中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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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米左右的空域，张伟驾驶的P-51d“野马”战斗机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
他遵照命令，搜索着日本舰队南撤的航线，机腹下挂载的副油箱保证了他足够的滞空时间。
无线电里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单调的嗡鸣。高度，是最好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