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电员的手微微颤抖,纸片上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今日凌晨,敌国东京遭遇大规模战略轰炸!损失惨烈空前!据极其可靠渠道,日皇宫建筑群核心区域被精准击中,几近夷平!”
“有确凿消息表明,数名皇室成员及多名内阁高官当场毙命……包括刚接任首相不到十日的铃木贯太郎亦在其列! ”
“敌人全国震动,上下惊恐!目前判断,敌军江南部队之大规模异常调动,正与此有关…”
电报内容在指挥部传阅,带来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骚动!
“炸了皇宫?!死…死皇子了?!”一个年轻的营长失声惊呼,随即狠狠捂住嘴,眼中全是惊骇与一丝难以置信的解气。
“连刚上台的鬼子首相都被炸死了?!”
参谋长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精光爆射,“明白了!全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像被捅了屁股的马蜂!”
师长猛地站起身,指着沙盘南方:“长江局后续有判断吗?”
“有!”情报参谋立刻接口。
“急电后半部分!敌军现已陷入狂怒状态,调动一切机动力量,全力压向浙南方向!目标直指笕桥机场!”
“情报显示敌人叫嚣,倾其所有也要踏平浙南所有机场!目前,浙南方向压力陡增,敌空军活动骤然频繁!”
“笕桥……”师长恍然大悟,缓缓坐下,“原来如此,我们这里的一棍子(华联空投)捅疼了他们的肚子(后勤)。”
“华联在东京这惊天一击,才是真正抄了他们的老巢、阉了他们的威风!鬼子怕了,狂了,他们现在只想咬死那个能放飞机去炸东京的老窝——笕桥!”
他随即拿起电报最后一部分,声音因激动而拔高:“中央和长江局命令!我们压力骤减的窗口期就是机会,加速,不惜一切代价,扩建周家楼机场! ”
“能多修一条跑道,就多一分保障!一旦条件具备……华联的战机将火速转场入驻! ”
“是!”指挥部里爆发出压抑后释放的吼声。
预想中的血战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周家楼工地上史无前例的沸腾景象。
没有了日伪军炮火的骚扰,新四军指战员和根据地动员起来的上万民工,如同决堤的洪流,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夯土、碎石、碾平……日夜赶工,挥汗如雨,原本只有地基轮廓的机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短短几天时间(几乎是奇迹般的速度),一条长达1200米、结实平整的夯土跑道奇迹般地在平原上延伸开来!
就在跑道完成基础铺设的那天傍晚,夕阳还未完全沉入地平线。
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突然撕裂了天空的宁静!北方天际线处,闪烁着银光的机群如同归巢的钢铁猛禽。
“快看!是飞机!我们的飞机!”哨兵指着天空狂喜地大喊。
第一批10架P-51“野马”战斗机,以极其迅猛的姿态低空掠过欢呼的人群,轻盈而精准地依次降落在刚刚完成的、尘土尚未完全落定的跑道上。
紧接着,几架C-47运输机也平稳着陆,涂着飞翼标志的华联战机第一次真正部署在新四军控制下的根据地机场!
它们不仅是钢铁的象征,更是希望的图腾!战士们围着这些钢铁猛禽,激动地抚摸着冰冷的蒙皮,欢呼声此起彼伏。
随后的日子里,周家楼机场变成了永不疲倦的“枢纽”,吴团长看着几乎不间歇的起降,瞠目结舌地对师长感叹。
“我的乖乖!师长,您说这华联……怕是比刮地皮的国民党还要富上百倍吧?”
“您瞧瞧!昨晚扎堆来了近二十架大家伙(运输机),这才半拉下午,天上呼呼又过了三十架!”
“卸下小山似的箱子袋子,屁股一冒烟又飞了?真跟不要钱的大水车一样啊!”他看着跑道上络绎不绝的“铁鸟”。
难以想象这是在与日军浙南大战的背景下完成的。
“不是说小鬼子发了疯要踏平浙南吗?我看他们(华联)咋还有这么大富余,往咱们这儿猛灌呢?”
师长吸着烟斗,望着繁忙的机场,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思索。
“是啊,财力雄厚的超乎想象,不过这正说明中央的判断:江北这条线,必须抓住,机场就是支点!咱们也得争气!”
旁边另一位参谋插话:“师长,咱啥时候能有自己个儿的战鹰?听小道消息说,陕北那边好像已经攒下几架了?”
师长在周家楼亲自督建机场两日后,中央的新命令如同鼓点般传来。
新四军各师接到了自成立以来最为大胆、规模空前的作战指令:在江淮流域(苏北、苏中、皖东)发动大规模破袭战与战略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