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踩着梯子布线,嘴里哼着小调,年轻人在下面递工具,倒也和睦。
众人围在供桌旁,王奶奶把新蒸的糕摆在青花碗里:“算给老物件的见面礼。”周丫用老算盘拨弄着玩,狗蛋数着陶瓮里的新麦种,老马和张大爷聊着当年的收粮事。
赵铁柱看着灯影里的老物件,又看看身边的人,忽然觉得,这祠堂就像个大磨盘,旧时光是磨盘上的老粮食,新日子是刚倒进去的新麦,磨着磨着,就成了又香又暖的面,分不清哪口是陈味,哪口是新甜。
灯忽然闪了闪,是李木匠在接最后一根线。重新亮起来时,光线更柔和了,照在“丰”字陶碗上,那字像是活了过来,在碗底轻轻跳动。
“你看,”赵铁柱指着陶碗笑,“老物件也喜欢亮堂呢。”
夜风从祠堂门缝钻进来,吹得油灯芯轻轻晃,灯影在墙上摇,像无数双眼睛,看着这满桌的新旧物件,看着这踏实的好日子,慢慢往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