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影一应声时,头都没抬,起身时脚步轻得像风,指尖在通风栅上轻轻一推,便重新扣好了卡扣,整个人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一缕极淡的墨香,证明他曾来过。
地牢重新恢复寂静,只剩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石壁滴水的“嗒嗒”声,敲在地上,像在倒数着什么。墨泯抬手抚过腰间的银鹰带扣,指尖触到藏在扣缝里的毒针,才稍稍松了些力,张敬之的话太顺,像提前编好的戏本,连眼泪和账册的时机都恰到好处。可这“完美”的背后,多半藏着更大的陷阱。
她忽然想起影三昨日传回的消息:北记的人最近频繁出入张敬之的府邸,每次都提着个黑布蒙着的木盒,盒身沉重,走路时还会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当时她只当是张敬之收了北记的金银,如今想来,那木盒里装的,恐怕不是银子那么简单。
指尖摩挲着带扣上的纹路,墨泯闭上眼。王显的阴狠、李默的贪婪、张敬之的虚伪,还有北记那枚刻着黑鹰的令牌,这些碎片在脑海里缠绕,渐渐指向一个方向,他们都在盯着“粮草”,盯着皇上寿辰前,那条通往京城的紫彦城粮道。
而她,不过是他们棋盘上一颗暂时有用的棋子。若想破局,就得先看清他们藏在背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