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脸色瞬间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手指死死攥着官袍,指节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声音发颤,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胡说什么!休要故意挑拨我和太傅的关系!”
“不承认?”墨泯低笑,那笑声里没半分暖意,眼底却冷得像冰,能把人冻成冰棍,“我的人已经摸到了些东西,既有你沾过手的痕迹,还有帮你办事的人松了口,这些要是送到太傅面前,你说他会怎么想?他老人家最恨背主之人,你说他会不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李默腿一软,像被抽了骨头,扶着牢门才没瘫倒在泥水里。他望着墨泯的冷眼,突然想起太傅平日里对“背主”二字的忌讳,每次提到这两个字,太傅的眼神能冷得掉冰碴,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里衣贴在身上凉得刺骨,像裹了层冰壳。“你……你想怎么样?”他带着哭腔,没了半分刚才的嚣张,声音里满是哀求,“我是朝廷命官!正四品京兆尹!你动我,太傅那边未必会饶你!你别太过分!”
“会不会放过你,不重要。”墨泯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李默的脸颊,那触感凉得像深冬的冰碴,李默猛地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受控地“咯咯”作响,连话都说不完整了。“重要的是,你手上沾的那些脏事,贪赃、构陷、害命,哪一件拎出来不够你掉脑袋?”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李默的神经,“真捅到皇上跟前,你这京兆尹的乌纱帽保得住吗?你的妻儿要不要跟着你去流放地吃糠咽菜?你藏在老宅地窖里的那些赃银,最后会不会变成绑你去刑场的锁链?”
“不……不会的!”李默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疼得他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他双手死死攥住墨泯的裤脚,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把墨泯的裤脚浸湿一大片,那湿意顺着布料往上渗,连墨泯都能感觉到几分黏腻的恶心。
“墨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哭得嗓子都哑了,像被砂纸磨过,“我不该贪墨家的田产,不该捏造罪名抓你!求你饶我一次!我现在就放你出去,立刻解封墨家所有商铺,求您别把事闹大!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响头!”
他说着,额头“咚咚”往青石板上撞,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不过几下就红肿起来,血丝顺着脸颊往下淌,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褐的痕迹,像极了地牢里常年不散的血污。周围的狱卒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刑具都忘了晃动,刚才还指着鼻子骂人的李大人,此刻像条断了脊梁的狗,连掉在地上的官帽都顾不上捡,只顾着趴在地上哀求,那模样,比最卑贱的奴才还要可怜。
可磕着磕着,李默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鼻涕黏在下巴上,却硬撑着拔高声音,试图找回几分官威,只是那声音发飘,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你……你敢!本官是朝廷任命的京兆尹,掌着京城刑狱印信!你若真把事做绝,朝廷绝不会轻饶你!皇上会为我做主的!”
墨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漠然。她缓缓弯下腰,指尖轻轻拂过李默肩头沾着的尘土,那动作看似轻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轻蔑,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刺骨的冷,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李大人,方才在这牢里,你不是还说要让我尝尝‘十指连心’的滋味?说要让狱卒用铁链抽得我皮开肉绽,逼我认下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怎么,现在倒是忘了?你的记性,未免也太差了些。”
李默趴在地上,疼得浑身发颤,听见这话,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惹得墨泯不快,真把那些证据送出去。他手指抠着地上的缝隙,指甲缝里塞满了泥污,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喉咙发紧,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墨泯直起身,轻轻抬脚,看似没用力,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道,李默像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猛地往后倒去,后背撞在牢柱上,“咚”的一声闷响,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现在才想起认错?”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冰锥扎进人心里,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晚了。”
牢里静了片刻,只有李默压抑的痛哼声,像受伤的野兽在呻吟。他撑着手臂想爬起来,指尖刚碰到地面,又被疼得缩了回去,脸色白得像纸,却还强撑着不肯露怯,哑着嗓子道:“今日……今日不过是你侥幸罢了。我乃朝廷命官,墨泯,你别太得意,改日……改日自有分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话虽硬气,可他起身时踉跄的模样,早没了半分京兆尹的威严,像个醉汉似的,连站都站不稳。两名狱卒闻声进来,见地上瘫着的李默,虽面露惊愕,却也不敢多问,他们早就看透了这位大人的性子,欺软怕硬,此刻想必是吃了大亏。两人慌忙上前架住他,一左一右扶着,生怕他再摔着。
李默被半扶半拖着往外走,路过墨泯身边时,还想抬眼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