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看得入神,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孙北辰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就看见个穿黑衣的侍卫站在身后。侍卫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和门口拦他的那两个侍卫是同款服饰,只是腰间的刀鞘上多了道银色的纹路。“我家公子请您进去。”侍卫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传达命令,而不是请求,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北辰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他知道自己偷看被发现了,可又忍不住好奇,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走。”心里却在琢磨:反正自己是左丞相的儿子,就算这人背景再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跟着侍卫走进静云院,孙北辰才发现,这庭院比他想象中大多了。除了门口的几株芭蕉,院子里还种着些别的花草,有牡丹,有芍药,还有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只是现在不是花季,花都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像一个个干枯的骨架。院子收拾得极干净,连片落叶都没有,石板路被扫得发亮,可空气中却飘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很淡,混在之前闻到的异香里,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可孙北辰还是闻到了,他昨儿在“销金窟”见过赌徒打架见血,对这味道很敏感。
那个穿月白长衫的男人正坐在石桌旁喝茶。石桌是青石的,表面打磨得很光滑,摸上去凉沁沁的。桌上放着个白瓷茶杯,茶杯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氤氲的水汽在杯口绕着圈。男人手里把玩着个翡翠鼻烟壶,那鼻烟壶孙北辰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他昨天落在赌坊的那个!那鼻烟壶是他娘给他的生辰礼,通身是帝王绿,还刻着他的名字缩写“北辰”二字,他昨天赌得太尽兴,忘了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而石桌旁的柱子上,绑着个穿粉裙的姑娘。孙北辰也认出来了,正是上午在大厅角落里见到的那个,当时她还在给客人端茶,没想到现在却被绑在这里。姑娘的眼睛被黑色的丝带蒙着,丝带把她的眼睛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下巴。她的手腕被绑在柱子上,用的是条粉色的丝带,和她的襦裙很配,只是现在丝带勒得很紧,她手腕上的红痕清晰可见,甚至能看见一丝淡淡的血迹,顺着丝带往下渗。她的头发散乱着,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脸上还带着泪痕,身体时不时地发抖,显然是受了不少惊吓。
“呵——左丞相的公子,倒是喜欢听壁角。”男人抬眼看来,他的眼睛很大,瞳仁是深黑色的,像浸在墨里的冰,没什么情绪,却透着股慑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孙北辰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怕不是寻常贵客,寻常贵客哪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哪会敢在藏店里这么“玩”姑娘?他连忙拱手,态度放软了些,脸上挤出个笑容:“在下孙北辰,不知是兄台在此,多有冒犯,还望兄台海涵。”
“叫我阿瑜就行。”男人指了指石桌旁的石凳,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坐。刚听你在门外,好像对我这‘玩法’很感兴趣?”
孙北辰屁股刚沾着石凳,手指就无意识地在凉沁沁的石面上摩挲,石凳的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窜,却压不住他心里的燥热。他的目光像钩子似的,总往绑在柱子上的粉裙姑娘身上瞟,看她领口松垮露出的半截锁骨,看她手腕上渗血的红痕,又飞快地收回,假装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生怕阿瑜看出他那点龌龊心思。可越掩饰,心里的兴奋越翻涌,连呼吸都比平时重了些,胸口微微起伏着。
“瑜兄说笑了,只是路过,碰巧听见了而已。”他扯着嘴角装淡定,声音却有点发飘,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路过?”阿瑜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半分暖意,像冰碴子刮过耳边,让人心里发寒。他拿起桌上的银铃,指尖捏着铃身转了圈,银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然后抬手一抛,银铃落在孙北辰掌心,凉意顺着掌心往心里钻。“别装了。你那令牌是从聚财楼老赌鬼手里赢的吧?他还跟你说,这藏店的‘宝贝’比青楼头牌勾人,甚至敢押手指赌姑娘,对不对?”
孙北辰捏着银铃的手猛地一紧,铃身硌得指节发白,他没想到阿瑜连这都知道,看来这人的眼线早把他的底细摸得透透的。他干笑两声,只能点头承认:“瑜兄消息灵通,什么都瞒不过您。”心里却更好奇了,这阿瑜到底是什么来头?
“灵通算不上,只是见多了像你这样的纨绔。”阿瑜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眼神却扫过孙北辰腰间的鸽血红玉佩,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那价值连城的玉佩在他眼里只是块普通的石头,“想来藏店寻乐子,却只盯着楼上那些只会卖笑的歌姬?太没见识了。”他抬手指了指粉裙姑娘,指尖虚点了下她发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玩味:“比如她,上午敢拿滚烫的茶杯砸我,现在不也乖乖绑在这儿?这才叫有意思,驯服烈马,总比逗弄家猫有趣,不是吗?”
粉裙姑娘被他一指,身体抖得更厉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