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半个时辰,密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前方隐约传来一阵微弱的光亮,还夹杂着松烟燃烧的味道,那是断云崖弟子常用的驱虫松枝,燃烧时会散发出独特的清香。墨泯心中一喜,扶着白诗言加快了脚步。踏出密道出口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这里正是之前与乌尧、红药分开的岔路口,中央的青铜鼎里的松枝还在燃烧,袅袅青烟在空气中飘散,却没了之前的凝重,反而多了几分死寂,连虫鸣都听不到。
鼎下的灰烬堆里,还残留着几根未燃尽的松枝,火星在灰烬里偶尔闪烁一下,很快又被青烟覆盖。之前乌尧坐着的地方,青石板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压痕,旁边散落着几片星纹石的碎屑,那是乌尧腰间配饰的碎片,显然他没离开多久。可此刻,整个岔路口空荡荡的,只有青铜鼎里松枝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是在提醒她们这里并非安全之地。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乌尧靠在右侧岩壁上,双目紧闭,面色铁青得像涂了一层墨,左肩头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痕迹,凝固后形成不规则的斑块。他的右手还死死攥着那把淬毒的短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匕首上的毒液已经凝固成黑紫色的结晶,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红药则躺在他身旁三尺处,依旧昏迷不醒,淡粉色的衣裙上沾了不少灰尘和血污,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嘴角挂着一丝黑血,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胸口起伏的幅度比乌尧还要小,显然也中了瘴气的毒,而且情况更为严重。
“乌尧!红药!”墨泯快步上前,蹲下身探了探乌尧的脉搏。指尖传来的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还在断断续续地跳动,幸好还有气息。她松了口气,又急忙挪到红药身边,指尖刚触到对方的手腕,就感觉到一阵冰凉,红药的脉搏不仅微弱,还带着不规则的震颤,这是邪祟入体的征兆。墨泯抬头看向红药的眉心,果然看到一层淡淡的灰雾在缓慢流动,若是不尽快驱散,恐怕会伤及心脉。
“怎么办?我们的解毒膏也不多了……”白诗言靠在岩壁上,看着两人的模样,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之前在密道里,为了缓解毒素扩散,她们已经用了不少解毒膏,现在瓷瓶里只剩下薄薄一层,连覆盖乌尧的伤口都不够,更别说四个人分用。
墨泯从怀中摸出那个小巧的白瓷瓶,拧开瓶盖时,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飘了出来,这是陈伯临行前给她的解毒膏,以清霖草、凝露花等十几种药材熬制而成,对瘴气毒素有奇效。她看着瓶底仅剩的药膏,犹豫了一瞬,还是先将药膏全部涂在乌尧的伤口上。药膏刚触到黑血,就发出“滋啦”一声轻响,乌尧的身体突然轻轻颤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是药效在起作用,刺激到了伤口。接着,墨泯又撬开红药的嘴,用指尖蘸着剩下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唇齿间,药膏顺着她的喉咙滑下时,红药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呼吸似乎顺畅了些,眉心的灰雾也淡了一丝。
做完这些,墨泯才靠在岩壁上休息,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眼皮重得几乎要闭上。白诗言也挪到她身边,两人互相靠着取暖,听着通道深处偶尔传来的毒物嘶吼声,心中满是焦虑。她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白长老和郝长老有没有发现她们被困,更不知道那个拿走守灵玉的黑袍人会带着玉去哪里,守灵玉关系到断云崖的结界稳固,若是落入恶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而守灵窟外的聚灵广场上,寒风卷着松烟在青铜鼎旁打旋,白长老背手站在玄铁岩石门前,眉头拧成了死结。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弯月已沉至西侧山巅,东方天际泛起一抹极淡的鱼肚白,算下来,墨泯、白诗言、红药三人入窟,已整整四个时辰。
按断云崖百年规矩,入守灵窟寻物,无论成败需在三个时辰内返程,既防窟内瘴气随时间加重,也怕弟子误触深层禁制。可这次不仅人没回,连半道传讯符都没有,这在断云崖历史上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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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白长老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腰间刻有“守”字纹的长老玉佩,掌心已沁出薄汗。他刚要抬手触碰石门,身后传来郝长老的脚步声,对方青色长袍沾着阵眼石粉,语气急促:“白长老,入口灵雾浓度比之前浓了三成,玄铁岩石门都渗进淡黑瘴气,里面肯定出了岔子!”
掌管武院的卢长老也匆匆赶来,性子急躁的他没等白长老开口就道:“就算遇蚀骨虫、化魂水,也该传个声响出来,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三人要是出事,我们没法向外面交代!”
白长老按在石门上的指尖,隐约触到内侧传来的微弱震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