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长老说得对!”西长老跟着起身,手里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像是在细数墨泯“破例”的次数,声音里满是不满,“墨公子来历不明,体内紫芒更是邪异难测,昨日在幻阵外险些震塌盘龙柱,若进了守灵窟失控,不仅会毁了秘阁,怕是连整个断云崖的灵力根基都要被她搅乱!前几任尊长都严守规矩,从未让外姓人碰禁地,您今日这般纵容,日后如何向断云崖的列祖列宗交代?”
“西长老此言差矣!”郝长老捻着佛珠的手顿住,檀木珠子卡在指缝里,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眼神里满是反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昨日若非墨公子的紫芒牵制柱灵黑气,白姑娘与红药早已被黑气吞噬魂魄,连聚灵殿今日都未必能安稳议事!‘花弑’印记显形本就是百年难遇的异象,墨公子能引动双玉合璧,说不定正是初代花尊留下的‘钥匙’,岂能因‘外姓’二字将其拒之门外?您这般死守规矩,莫不是忘了断云崖‘以苍生为重’的祖训,只盯着‘外姓’两个字钻牛角尖?”
“我偏心?”郝长老也动了气,佛珠在掌心转得飞快,“青长老,您摸着良心说,您反对墨公子入窟,到底是为规矩,还是为二十年前青枫院没能拿到秘阁传承的旧事?您怕墨公子帮白姑娘拿到传承,断了青枫院的念想,才故意拿‘规矩’当借口!”
“你!”青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郝长老却说不出话,拂尘上的银丝都在微微颤动,脸色涨得通红,郝长老戳中了他的心事,二十年前,他的师兄本是花尊候选人,却因没能通过守灵窟试炼,郁郁而终,他一直记着这笔“账”。
“都住口!”柳长老跟着起身,从案上拿起本线装古籍,“啪”地拍在桌上,泛黄的纸页被震得翻飞,露出里面用朱砂写的批注,“吵来吵去有什么用?看看《断云崖秘录》!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守灵窟的星纹石需‘阴阳之力’激活,墨公子体内既有寒毒冰龙,又有焚心火焰,恰好是阴阳合脉之体,这等体质,百年难遇!前几任花尊哪一个不是天赋异禀?三百年前的灵溪花尊能压凶藤,一百年前的素月花尊能练满‘花弑’印记,可她们都是孤身入窟,缺了阴阳之力,最终都只能在秘阁外止步!如今墨公子来了,恰好补了这空缺,若因‘规矩’错失百年机缘,日后我们才真的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柳长老,您怎能也帮着外人说话?”东长老皱着眉,手里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的“守正”二字格外显眼,像是在强调自己的立场,“就算墨公子是阴阳合脉,也不能破了‘外姓不得入禁地’的规矩!断云崖百年基业,靠的就是规矩支撑,今日破一条,明日破一条,日后谁还会遵规矩?难道要让断云崖变成任由外人来去的地方吗?”
“东长老,您这是本末倒置!”柳长老指着古籍上的文字,声音掷地有声,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断云崖秘录》是初代花尊所着,比现在的门规早了百年!初代花尊留下‘缘者得之’的话,就是为了让断云崖能在危急时刻找到转机,而非死守规矩!如今噬灵瘴日益浓烈,秘阁若再不开启,断云崖的灵力迟早会被瘴气耗尽,到时候别说规矩,连断云崖都没了,您守着空规矩有什么用?”
殿内顿时吵作一团,青长老、西长老、东长老围着“规矩”与“外姓”据理力争,声音越来越大,连案上的茶盏都被震得嗡嗡响;郝长老、柳长老则拿着“机缘”与“秘录”反驳,李长老偶尔插句话,却也说不出个定论;石长老皱着眉,手按剑柄,显然也在纠结,一边是百年规矩,一边是百年机缘,两边都有道理,让人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聚灵殿那扇沉重的楠木殿门,竟毫无征兆地自行推开!一阵裹挟着松针气息的清风卷了进来,吹得殿内烛火猛地晃了晃,火星溅起几点,连争吵声都被压下去几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晨光里,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老者缓步走来,银白长发用根普通的木簪松松束着,发梢还沾着片新鲜的松针,手里拎着个竹编小篮,篮里装着几颗刚摘的松子,壳上还带着露水,正是久居后山松鹤居、极少过问俗事的松一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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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殿门内,随手将沾着露水的竹篮放在门边石台上,拍了拍衣袍上的草屑,动作慢悠悠的,却自带一股威严,才笑着开口:“方才在后山拾松子,远远听见殿里吵得厉害,还以为是哪家弟子又闯了祸,走近了才知是在为墨公子入窟的事争执,玄衣,你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这等百年难遇的事,我怎好错过?”
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