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眉头微蹙:“小姑娘这是何意?”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断云崖是什么地方。”白诗言的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墨泯跟我一路走到这,要去也是两个人一起去。不然我们原路返回便是。”
老者的目光沉了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语气带上了几分冷硬:“断云崖立派六百年,规矩就是规矩。外男不得入内,这是祖训,谁也破不得。”
白诗言从墨泯身后探出头,虽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声音却带着股豁出去的执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她抬眼看向李长老,睫毛还在微微发颤,眼神却异常清亮,“我若不愿单独前往,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跟你走。”
她往墨泯身边靠得更紧了些,像是在汲取勇气:“要么我们一起去走,要么原路返回便是。大不了我们再走一次断魂桥。”
墨泯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暖意,抬手轻轻按在她的发顶,无声地为她撑腰。
“放肆!”先前那两名持剑守卫立刻上前,长剑“噌”地出鞘半寸,寒光直逼墨泯面门,“敢在断云崖跟李长老谈条件?”
被称作李长老的老者抬手制止了守卫,眼神在白诗言和墨泯之间转了个圈,突然冷笑一声:“后生倒是有几分胆色。只是你当断云崖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讨价还价?更别提这断魂桥,岂是尔等说走就走的?此桥自古只容人走这一回,走了这桥便再无回头路,既敢踏足,还想轻易折返不成?”
他往前半步,周身的气场陡然沉了下来,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白诗言的脸:“花尊的面子,我给。但断云崖的规矩,谁也破不得。”
“要么,你现在跟我走。”老者的声音冷得像崖底的寒冰,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要么,从着下去,这黑风口的崖底,从不缺填命的骨头。”
他抬手往身后的深渊指了指,那里云雾翻涌如沸,隐约有呼啸风声从底下钻上来,混着细碎的呜咽,倒像是无数冤魂在谷底挣命嘶吼。
“断云崖的门,只开这一次。选吧。”他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冷峻,双眸仿若寒潭,不带一丝温度地盯着二人,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 ,仿佛在宣告着,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白诗言咬着下唇,指节攥得发白,将墨泯的衣袖拧出几道深皱。她先瞥了眼陡峭如削的石阶,又扫过周围守卫们虎视眈眈的眼,最后还是用力摇了摇头,往墨泯身后缩得更紧,声音带着点发颤的执拗:“我不。”
空气像被无形的巨石压住,连雾霭都凝在半空不敢流动。守卫们按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杀气在平台上盘旋,几乎要冻裂脚下的石阶。
墨泯指尖轻轻摩挲着白诗言的手背,待她微颤的肩背稍稍稳住,才缓缓抬眼看向李长老。那双眸子像结了万年寒冰的深潭,不起半分波澜,语气却平平淡淡带着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压迫:“要么我们一起上去,要么我们原路返回。你选。”
李长老眼皮猛地一跳,被那股藏在平静下的冷意刺得心头一缩,像是被冰锥悄无声息地扎了一下。这后生竟有如此气场?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竟压得他呼吸都滞了半分。他沉默片刻,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声音里裹着冰碴子:“断云崖的规矩,即便大罗金仙来了,也得乖乖守着!”
墨泯眉峰都没动一下,只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倒让周遭的寒气更重了几分,像有细碎的冰碴在空气里簌簌碎裂:“规矩若拦路,踏碎便是。”
“哦?”李长老眯起眼,指尖捻着花白的胡须,指腹摩挲着粗糙的须根,语气里淬着冰碴,“那是来送死的?”
“是来问个究竟的。”墨泯的目光在他脸上顿了顿,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却透着不容撼动的沉劲,“她为何会被卷进断云崖的事里,总得有个说法。我不是来寻死的,但这事若说不清道不明,谁也别想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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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惊怒,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去,换成更深的阴鸷,像酝酿着风暴的乌云:“好。很好。多少年了,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跟断云崖的人说话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每个字都像沾了毒,“断魂桥的雾,最喜欢啃硬骨头。”
墨泯没接话,只微微抬了抬下巴。那动作里的漠然与笃定,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扇得李长老脸颊发烫。他突然发现,自己刻意释放的威压,在对方周身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意面前,竟像烛火遇着了狂风,连摇曳的力气都快没了,只剩下徒劳的挣扎。
“好。”李长老盯着他看了半晌,目光在墨泯脸上逡巡,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个字,“带小姑娘去大堂。”他的目光死死锁着墨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