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言这次反应快,直接从包里取出那封泛黄的信笺:“这是花尊的亲笔信,我们并非贸然前来。”
两人对视一眼,接过信笺仔细查看。左边那人看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奇怪……按说山下的人不会放你们上来才对。”他抬眼看向墨泯,“方才在山腰没遇到人拦着?”
墨泯眸光微闪:“遇到过几位,看过信后便让我们上来了。”
“这就怪了。”右边那人喃喃道,“按理说,没我们的话令,谁也不能放陌生人过那道卡……”他话没说完,被同伴用眼神制止了,转而换上客气些的语气,“既是有花尊的信,自然该放行。只是山上规矩多,前面还有两处关卡,你们出示这信便可。”
两人谢过,刚要迈步,却听左边那人又道:“等等——”他指了指白诗言,“姑娘袖口沾的是……胭脂草的汁液?”
白诗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袖口,方才摸岩壁时似乎蹭到过什么,没想到被他注意到了。她刚要解释,墨泯已开口:“路上不小心蹭到的,无妨。”
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侧身让开了路:“快些上山吧,天黑后山路难走。”
走过石阶,白诗言忍不住回头,见那两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其中一人还频频朝他们的方向望来,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们好像很奇怪我们能走到这里。”白诗言小声道,“难道山上的关卡不止一处,而且彼此并不通气?”
墨泯握住她的手加快了脚步:“这座山的规矩看来比我们想的更复杂。别多想,尽快找到花尊才是要紧事。”
山风穿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白诗言捏着那封信的手指微微泛白,总觉得这一路的平静,反倒比方才的冲突更让人心里发沉。
两人往上走了一程,山路渐渐隐入浓荫,阳光被密不透风的枝叶滤成细碎的光斑,踩在脚下的石阶也添了层湿润的青苔。风穿过林间时带着草木的腥气,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扑棱棱飞起,惊得枝叶间垂挂的藤蔓轻轻摇晃,那些藤蔓缠着淡紫色的小花,花瓣边缘泛着银白,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清苦的香气。
“这花倒少见。”白诗言停下脚步,指尖刚要碰到花瓣,却被一片飘落的枯叶惊得缩回手。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好像要起雾了。”
墨泯抬手拨开挡路的枝桠,目光扫过远处朦胧的山影:“山里潮气重,雾来得快。抓紧我,别踩滑了。”她伸手牵住白诗言,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踏实了不少。
走得久了,白诗言脚步慢下来,忽然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时飘出淡淡的芝麻香:“尝尝这个,是出发前买的芝麻酥,据说能提神。”
墨泯接过一块,入口酥脆,芝麻的醇香混着点微咸。她见白诗言自己没吃,反而盯着路边一丛蕨类植物发呆,便问:“在看什么?”
“你看这叶子上的纹路,”她指着叶片上蜷曲的脉络,“是不是和方才岩壁上的符号有几分像?”
墨泯凑近看了看,果然有些微妙的相似。她若有所思地颔首:“或许这山里的草木,本就和那些符号有关联。”
正说着,一阵风卷着雾气漫过来,远处的树木渐渐隐在白茫茫的雾气里,连脚下的石阶都变得模糊。白诗言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却听见他轻笑一声:“别怕,有我在。”
她抬头,望见他眼里映着近处的花影,心里那点因雾气而起的慌促,忽然就散了。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方忽然出现一片竹林,竹林深处隐约有灯光闪烁,那光晕在暮色里透着几分刻意的柔和,不像是寻常人家的随性灯火。
“那里……好像在等我们。”白诗言望着那片光亮,总觉得不像偶然撞见的歇脚处。
墨泯牵着白诗言走进竹林,窄路两侧的竹叶像是被人细心打理过,脚下泥土也少见杂草,走得异常顺畅。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座小院赫然出现在眼前,门口两盏“迎客”灯笼亮得恰到好处,仿佛算准了他们抵达的时辰。
院门“吱呀”一声自内打开,身着灰色布衣的老者立在门内,脸上不见寻常山民遇生人的诧异,反倒像早有准备:“两位可是往山上来的?我家主人吩咐过,若见两位路过,务必请进歇脚。”
墨泯与白诗言对视一眼,跟着老者走进院子。院里菊花摆得规整,客房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显然是提前备好的。老者将他们领进客房,又端来热茶:“山里夜路难走,两位且安心住下。我家主人说了,明日一早,会告诉你们往山上去的近路。”
白诗言心头一动:“你家主人是花尊吗?”
老者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道:“晚饭备好后我再来叫你们,两位先歇着吧。”说罢转身离开,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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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者走远,白诗言凑近墨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