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刚要应声,就见窗外掠过道黑影,是千机阁的“传讯鸽”,一只机械木鸟,翅膀上的羽毛是薄如蝉翼的铁片。木鸟落在窗台上,嘴里衔着个纸卷,展开后上面只有三个字:“青爷动。”
苏衍的眉峰挑了挑:“比预想的早了一个时辰。”他抓起案上的折扇,扇骨敲了敲剖面图上的“松树林”,“让蝶侍去通知山坳的弟兄,把‘倒刺网’再收紧些。青爷带的血影卫里,有三个是当年药王谷惨案的漏网之鱼,他们的锁骨处都有月牙形的疤,别让他们跑了。”
机械木鸟扑棱棱飞起时,翅膀的铁片在月光里划出冷冽的弧。苏衍望着济世堂的方向,那里的灯火突然灭了,像颗被吞入黑暗的星。他忽然想起在乱葬岗见过的夜棺姬,那时她浑身是血,怀里抱着半块烧焦的银簪,眼神却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苏衍的折扇在掌心转了个圈,扇面上的山水图在烛火里忽明忽暗,像极了此刻紫彦城的局势。
济世堂的灯灭后,夜棺姬并没有离开。她蹲在药柜后的阴影里,指尖捏着枚淬了焚心砂的银针,耳尖捕捉着院外的动静。脚步声从街角传来,很轻,却瞒不过她的耳朵,是听风楼血影卫特有的“蹑云步”,每步都比寻常人轻三成,落地时脚跟先触地,带着股刻意压制的沉重。
“三十七人。”夜棺姬在心里默数,铁锄在手中转了个圈,锄尖对准药柜的暗门开关。她故意灭灯,就是要引蛇出洞。青铜面具人想让她以为对方是来抢地图的,实则是想趁她进入密道时瓮中捉鳖。
院墙外突然传来声短促的哨音,三长两短,是血影卫的进攻信号。紧接着,是瓦片碎裂的脆响,显然有人翻墙而入。夜棺姬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在院中散开,形成合围之势。青石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药房门口时,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是拔刀的声音。
“夜姑娘,别躲了。”青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温和,“大人说了,只要你交出地图残片,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
夜棺姬没应声,只是将银环从腕上解下,环上的骷髅头尖端正对着门缝。她太了解青爷的为人,这男人看着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实则心狠手辣,当年夜家老宅的火,就是他亲手点的。
门板“哐当”一声被踹开,木屑飞溅中,青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的长刀在月光里泛着冷光。他身后的血影卫鱼贯而入,手里都握着带倒钩的锁链,显然是想活捉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青爷的刀劈向药柜,刀锋带起的劲风让油灯的余烬都腾起细雾。夜棺姬却早从药柜后滑出,铁锄横扫,正撞在青爷的膝弯。青爷闷哼一声,长刀脱手飞出,钉在房梁上,震得瓦片簌簌落下。
血影卫的锁链立刻缠了上来,带着破空的呼啸。夜棺姬矮身避开,红裙在地上一旋,带起的药粉呛得人睁不开眼,是她早备好的“迷魂散”,混在艾草灰里,吸入即晕。最前面的两个血影卫立刻软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雕虫小技。”青爷捂着膝盖后退,从袖中摸出个瓷瓶,往地上一摔,白烟立刻弥漫开来,是解药。他看着夜棺姬,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你本可以不用这样的。”
夜棺姬的铁锄指着他的咽喉,锄尖的寒光映在她眼底:“三年前在夜家老宅,你也是这么说的。”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然后你就点燃了柴房,把我妹妹活活烧死在里面。”
青爷的脸色白了白:“那是大人的命令……”
“闭嘴!”夜棺姬的铁锄往前送了半寸,划破了他颈间的皮肤,血珠立刻渗了出来,血影卫趁她分神,锁链再次缠来。夜棺姬侧身避开,同时甩出三枚银针,针尾的红丝缠上锁链,猛地一拽,锁链立刻反向缠上血影卫的脖颈,将他们勒得满脸通红。她这手“反牵术”是夜家绝学,专破各种绳索类兵器。
青爷趁机从腰间摸出个信号弹,往地上一磕,红光立刻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朵妖艳的花,是召集更多血影卫的信号。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夜棺姬冷笑一声,突然将铁锄往地上一插,药圃的地面立刻裂开道缝,露出底下埋着的陶罐。她一脚踹开罐盖,里面的金色粉末立刻被风吹起,像阵微型的沙尘暴,是整罐的焚心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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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青爷脸色大变,转身就跑。焚心砂遇热即燃,沾肤即烂,是听风楼的克星。血影卫们也慌了神,纷纷后退,却被夜棺姬用红丝缠住脚踝,动弹不得。
金色粉末落在他们身上,立刻燃起幽蓝的火苗。惨叫声此起彼伏,混着皮肉烧焦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