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苏九娘眼波流转:"但先提及此事的非我,纯属意外。"
"意你——"
林青墨几乎脱口怒骂,终究强忍下来,硬生生咽回最后一个字,转而道:"先前拽我出来,假称问话,那时就打算与我商议此案了。"
他阴恻恻地盯着苏九娘。
孟婆婆悄悄回望二人,桌面上残留着林青墨震怒时溅出的汤汁,两碗新熬的米粥热气氤氲,粥香袅袅升腾。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沉默几秒后,李长顺突然笑出了声: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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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明远冷眼盯着他。
片刻后,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滑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
“想通了?”李长顺扬眉问道。
王明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既然你这么做自有缘由,我除接受别无选择。”
早年在穷巷时,即便知晓饿鬼索命的规律,他仍端了一碗饭送到她面前;如今世事变幻,轮到她引他入局。
当年李长顺忍气吞声,如今终于找到机会讨回。
这世道本就险恶。
两人活在恶鬼肆虐的世间,岂有安稳可言?
王明远现今栖身城隍庙,与三只厉鬼为伴,已然如履薄冰。
而债多压身,横竖不过是雪上加霜。
他索性开门见山:
“你需要我做什么?”
“别说得这么难听。”李长顺摆手,“此事本就与你相干,我不提醒你也会被卷入。”
王明远一愣。
“你什么意思?”他虽在询问,脑中已迅速翻找与鬼物、车驾相关的记忆。
李长顺的暗示十分明显,过往交谈在心头闪过,某件旧事猛然浮现:
“几十年前,家父曾参与——”
他双眼一缩,脱口而出:
“断首鬼案引发的皇城鬼乱,那名丧命的驭鬼银使——”
“正是。”李长顺颔首。
“你提到皇城鬼祸时,说断首鬼复苏致使一位银使身亡。”
当时王明远随口提及,那银使所驾鬼物带有大凶之物,形似车船。
彼时李长顺并未将银使与鬼车联系起来,但昨夜逃出凶车后,她亲眼目睹厉鬼驱车,当即怀疑这正是当年都城驱邪司银使所控之物——那辆鬼车。
“可——”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令王明远一时难以接受,他有些恍惚:
“你有何证据?”
“没有。”
李长顺淡然答道:
“可这确是一辆受鬼驾驭的凶车!”她语气沉重。
如今天下邪祟横行,凶物遍地,但受厉鬼操控且属于车具类的凶物却极为罕见。
王明远一时语塞。
李长顺接着说道:
“那厉鬼特征明显,身穿灰衫,腰系银扣玉带。”
然而那位银使已故数十载,王明远不知其生前模样,而李长顺更是初到此地不久。虽是驱邪司一员,但她只是暂代职责,对司中规章尚且生疏,许多事务仍需郑必安的指点。
“这些之后回都城再查不迟,关键是我所驭之鬼已至凶级。”
此言一出,李墨阳的面色陡然一沉。
先前的怒意尚属虚张声势,此刻的震撼却是真真切切。
他强自压抑,嘴角仍止不住地抖动。
"可一旦登上那辆马车,我豢养的凶灵便完全失了威势。"
闻听此言,李墨阳眉宇间的沟壑更深:
"能彻底 ** 煞阶凶灵,这鬼马车的威能至少达到祸阶——"他眼睑微颤,又森然道:
"甚至极可能——"
未竟之言戛然而止。
周雪岚会意,淡然点破:
"灾阶。"
鬼马车与驱使的凶灵相融,凶险程度或许已触及灾阶边界。
这般威势,倒与昔日金翎将的身份颇为相称。
大燕朝廷聚拢天下顶尖御灵者,能在皇城获封金翎将者,生前至少驾驭过祸阶,乃至灾阶的凶煞。
周雪岚如此推断,皆因她曾与那操纵鬼车的凶灵交锋。
那凶灵底蕴深厚,既有索魂铃,又有生死簿,还驾驭着一车一马。
唯有齐聚这四物,方能成就这冠绝当世的至凶之物。
因此周雪岚断定,这鬼车绝不止祸阶,连同凶灵本身,必是灾阶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