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弦球之眼’第一阶段:四维视角下的二维弦面扫描验证。”孔方佳下达了指令,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内回荡。
低沉的嗡鸣声陡然提升了一个音调。“观察球”内部,被极致约束的能量场微微亮起,在目标区域——一个被束缚在球心、仅由几个原子构成的基准点——制造出极其微弱的可控量子扰动。
主屏幕上,那片灰色的噪点瞬间发生了变化!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涟漪荡漾开来。但这次,在“弦球之眼”强大的多维关联探测能力下,呈现出的不再是“弦面之眼”那无数放射状的二维弦面森林。
算法在“河图洛书-改”的疯狂运算下,艰难地构建并拼合着从无数角度探测到的关联信息。最终,一个模糊的、不断动态变化的圆形平面结构被勾勒出来!
这个“圆”并非几何学上的圆,而是由无数难以计数的、相互交织、闪烁、生灭的二维弦面共同构成的、在四维数学模型中投影出的边界!它代表着从某个特定的四维观察方向“看”下去,那个三维目标点所有可能的二维弦面演化路径的集合投影!
“成功了…我们真的…看到了四维视角下的二维弦面集合…”一位年轻的理论物理学家在观察区失声喃喃,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眼中充满了颠覆认知的震撼。
这证实了他们的理论推演:在四维视角下,一个三维点的所有二维弦面可能性,会呈现为一个“圆”状的平面结构。这个“圆”的每一个“点”,其实都对应着一条特定的二维弦面。
“记录数据!分析结构稳定性与波动模式!”李艳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急促地下达指令。控制室内响起一片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和数据传输的轻鸣。
接下来数小时,团队重复了多次二维弦面扫描验证,不断调整参数,优化算法。每一次,“弦球之眼”都稳定地呈现出了那个由无数弦面构成的“圆”。他们对这个四维视角下的二维结构越来越熟悉。
然而,所有人的心都悬着,因为真正的挑战即将到来——尝试观察并理解三维弦球。
“准备第二阶段:三维弦球观测尝试。”孔方佳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间歇,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实验室内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至极限。
理论模型表明,一个三维空间点在四维视角下的所有可能性,不应再是一个二维的“圆”,而应是一个由无数二维弦面(每个弦面又代表无数一维弦的可能性)在更高维度上叠加、交织构成的、无限复杂的球状结构——“弦球”。这个“弦球”的每一个“点”,都代表着该三维点的一种终极现实可能性。
想要观测到它,需要“弦球之眼”从尽可能多的、不同的四维角度方向,同时对目标点进行关联探测和信息整合,这对比二维扫描,计算量和复杂度呈指数级爆炸增长。
“注入强约束靶原子团。提升探测阵列功率至百分之四十五。启动全角度关联扫描协议…”孔方佳一连串命令下达,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被他毫不在意地擦去。
李艳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舞,协调着各个子系统的配合,确保能量供给和散热系统能跟上这恐怖的需求。
“河图洛书-改”量子超算阵列的轰鸣声达到了顶峰,甚至盖过了实验室的主嗡鸣,散热系统喷出灼热的气流,仿佛这台地球最强大的计算机也即将不堪重负。
主屏幕上,那个代表着目标点的“圆”开始剧烈地扭曲、抖动、变形!无数新的数据流疯狂涌入,算法拼命地试图理解和重构这些来自更高维度的信息碎片。
屏幕上的图像变得极度混乱,色彩超出了人眼识别的范围,结构违背了一切欧几里得几何,仿佛无数个“圆”在同时旋转、穿透、撕裂、又融合!强烈的视觉污染让观察区的许多科学家忍不住移开目光,感到阵阵眩晕和恶心。
“稳定住!过滤掉背景噪声!聚焦核心信号!”孔方佳低吼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团疯狂变化的混沌,试图从中找出规律。李艳咬着下唇,迅速调整着信号处理参数,试图从这信息的泥石流中剥离出有价值的金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屏幕上的图像时而变成无法理解的雪花,时而崩溃回二维的“圆”,时而彻底黑屏。
就在众人几乎要被挫败感淹没之时,李艳突然灵光一闪:“佳哥!会不会是我们的算法底层架构问题?我们一直试图用三维的拓扑模型去强行‘理解’和‘可视化’四维数据?这就像试图用平面的地图去完美描绘一个球体!”
孔方佳猛地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没错!我们需要的不是‘理解’,而是‘映射’!放弃强行构建直观图像!直接处理多维关联数据流,用纯数学表达!用…用那个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希尔伯特投影簇’模型!”
团队立刻行动起来,改变算法策略。屏幕上不再试图显示“图像”,而是变成了瀑布般奔涌的、极度复杂的数学符号和方程流,速度之快远超人类阅读极限。
突然,超算的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