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特安局里的神仙们全都寂静无声,纷纷静默地在各自办公室的工位上枯坐。
就连好动的哪吒、碧霄,也没有一个再去插科打诨。
他们听了一夜京城上空,那些冤魂们与英灵们在上空如泣如诉的号哭与嗟叹。
而绝大多数人类,仍旧对此一无所觉。
黎明破晓,可惜第二日的天空还是没能完全亮开,一团团厚重的乌云悬在头顶。
偶有寒风轻轻掠起地上堆积的一片晶莹的雪屑,叫人愈发阴冷刺骨。
大半人只感叹现在的天气变幻莫测,怎么还在刚入秋就下起了大雪和冰雹呢?
一些人赶着早高峰上班,一出门只能踩着一脚深一脚浅的雪,步履维艰。
他们耳闻路边车辆被昨日下午开始的冰雹,砸碎了车窗的人们,少不得指着天空骂骂咧咧。
“这贼老天,一天到晚,忽冷忽热,真是不干人事!知道我车是新提的吗?”
“就是,唉,也不知保险赔不赔。”
路过行人有的事不关己,继续埋头行走;
有的则目露同情,顿住脚步,会帮着骂几句。
杨简下了车,在路上和行人们匆匆擦肩而过,看有的人,甚至一夜之间就从短袖翻出了羽绒服套上。
小区里,损失惨重的车主们大都在骂骂咧咧,互相吐槽近来的鬼天气。
这些人大都在危险与不幸降临在自己身上前,从不会对别的人产生同情心。
杨简内心憋闷,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这些凡人们也不知昨天的异象,是这些年于上空凝聚不散的冤魂们显现。
不论是曾经的天庭,还是如今的特安局,规定仍未变。
神仙们一概不插手凡人们自己的案子。
除非冤魂化为厉鬼,影响了凡间的正常生活秩序,否则他们不会出手。
这些冤魂们死不瞑目,怨气未消。
从前特安局只能单独划出一个空间收纳,昨日是林局离开前,解开了空间禁锢,将他们尽数放出。
一部分被李小二他们犯罪集团所侵害的冤魂已得到沉冤昭雪,怨气消解,自动进了酆都等待投胎。
但如今在上空,还是有一些冤魂未散,犹在徘徊。
杨简感叹幸好他买的那辆破吉普停在了特安局边上的停车场。
那里刚巧在结界边缘,多少受结界影响,冰雹都化成了雪水,倒没什么损伤。
可小区里的其他车主,自然就没那么幸运了。
杨简一人一狗,虽是孤儿,这些年工作下来,还是攒下不少钱,能全款买车。
许多人还有一家老小,都是贷的款。
收回视线,杨简被冻得打了个哆嗦,他毕竟还穿着短袖,他们在外和凡人无差别,一般不会用法力。
何况杨简在此地做了三十余年的凡人,寻常也不习惯去使用法力。
他赶紧快步进了自己居住的单元,一步跨了两台阶,匆匆跑上楼,回了家。
甚至一进门,都来不及理会热情扑上来的哮天犬,一路冲进卧室,从衣柜里扯出一件棉外套穿上,才感觉稍微活过来。
又给哮天犬的狗盆里分别添了水和狗粮,蹲下身摸摸它的狗头,安慰了两句,便重新锁上门离去。
只剩哮天犬呜咽着,再次被关在门后。
它鼻尖一缩,在门后趴下来,眼巴巴凝望着那扇铁门,望眼欲穿。
竖起的耳朵中,听着上空冤魂号哭虽比昨日低了一些,只得郁闷地耷拉下耳朵。
即使它一只狗也知道,恐怕最近特安局怕是不消停了。
唉,主人能回来过夜就不错了,想必没空去遛自己。
你说我堂堂吞日神君,一条得道老狗,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出门去遛自己呢?
唉,地球的凡人们真是麻烦!
嘁!我堂堂吞日神君岂会乱咬人?
会咬的,那肯定也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杨简呼出一口白气,徐徐往天上升去,他揣在兜里的手还是觉得有些冰凉。
快跑着又回到停车场,发动车子,打算去机场接师父。
因为昨夜的大雪,导致师父的专机延误。
可惜今天因为积雪缘故,又恰逢早高峰,一路都十分堵车。
杨简只能给师父打电话,让他乖乖在机场等着,不要乱走。
等杨简终于赶到机场,虽然师父意外地听话,竟真的坐在那里乖乖等自己,杨简很高兴。
但您往常不是坐贵宾室吗?
为什么这次居然就这么大哧哧地坐在机场大厅里?
看着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男男女女,杨简顿时感到头都要炸了。
他摸出手机,果不其然,师父又登上了各大头条。
今天因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