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三圣母悲叹的安慰下,先安顿好阿萝的尸身,待悲伤过后,便只剩下满腔愤怒。
沉香虽然不知是谁杀了他的阿萝?
但他认定,凶手必然就出自反对新天规的那些顽固分子们!
好!
既你们先不仁,便休怪我沉香不义!
沉香换上一身戎装,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他威势赫赫地再上凌霄宝殿。
虽然拱起了手,貌似恭敬,但语速飞快,怎么听都更像是威胁!
“玉帝陛下!真武、紫薇、勾陈、东极四人竟敢公然忤逆天规,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不堪为帝位!其罪当诛!
请陛下立即下旨,废除他们的神位,派兵剿灭这等叛党!”
玉帝有几分无语,心说你说剿灭就剿灭,说得容易。
北极、真武二军也就近来稍清闲了些,从前在北俱芦洲常年与妖魔征战,皆乃精兵良将之属。
岂是天庭中那些养尊处优、废拉不堪的天兵天将能应对的?
同时跟四方开战,是你疯了还是朕疯了?
但之前沉香那里震天的嘶吼声,玉帝也有所耳闻,听太白金星禀告,沉香那还未过门的妻子不知怎的,竟想不开,在结婚前自杀了。
此事颇为蹊跷,一时沉香无法接受也是有的。
何况沉香的背后乃是佛门,如今佛门正兴,玉帝也不好触其霉头,便假意沉吟一下。
抚须安抚道:“新天规此事,你之前未与真武他们提前商量,他们有些意见也是正常,不如容后再议……”
沉香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话,即刻打断玉帝的话,冲宝座上的玉帝怒目而视,再次冷声重复一遍:“请陛下下旨!”
玉帝不由几分恼怒,这小子真是不懂事!
若非看在你背后佛门的面上,又有女娲圣人法旨,朕岂容你这罪臣之子在天庭肆意妄为?
昊天正欲开口训斥之际,岂料变故突生。
只见自己周身突然现出一条条的锁链,竟牢牢将自己捆缚在宝座之上。
而在众人眼中,只见玉帝刚身体微微前倾,又坐了回去,他眨眼就将一身明黄的金袍染作了白金色。
“玉帝”本带着恼怒之态的面部,转而生硬地扬起一个微笑,如提线木偶般,温声道:“准奏!着令沉香真君,托塔天王、中坛元帅即刻点五十万精兵,捉拿一干叛党!”
沉香此刻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了头脑,对玉帝的突然换装虽感奇怪,但脑子中如蒙上一层薄纱,让他思维有些凝滞。
只沉声道:“臣遵旨!”说罢,便一甩背后张扬的血色披风,扬长而去!
凌霄宝殿前。
哪吒突被李靖拉住,不由面露不屑道:“你干嘛?”
李靖敛下眸子,忽道:“去清微天寻你师父吧。”
哪吒倍感诧异,“什么?”
李靖长叹一声,问:“你想跟真武帝君、紫薇帝君他们打吗?”
哪吒立时摇了摇头,“不想。”
李靖回首望了凌霄宝殿中,独坐高台的身影,点到为止,“既如此,就去清微天寻你师父吧。
那里是圣人道场,刚刚玉帝的样子……唉,哪吒你也……”
哪吒回响玉帝戛然而止的动作与话语,顿时意识到什么。
虽然哪吒恨不得杀了他这便宜爹,但这数千年来,他实则早已释怀,但每每看他这便宜爹,看自己提剑的模样,就吓得不轻。
哪吒深感有趣,因此总是喜欢以此吓唬他。
偷觑向李靖,皱眉问:“那你呢?”
李靖却是抚着长髯一笑,“本将历来资质愚钝,学艺不精。不敌北极、真武二军很合理吧?”
哪吒不由跟着一笑,但他刚欲拒绝,就感觉李靖大手摸了摸自己脑袋。
破天荒地道:“为父昔年执迷不悟、独断专横。若非得你师太乙真人所救,便差点害了吒儿你的性命,为父有愧于你啊!是为父错了!”
哪吒不免一愣,对于这等了多年的道歉,瞬息恍如隔世。
又用泛红的眼眶瞪着李靖,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正欲强自坚持,猛地又听李靖说:“吒儿,如今天庭大变在即。
世间之事此消彼长,佛道两教争斗恐难以善了,其惨烈只怕更甚封神之时。
如今你大哥、二哥随师身陷佛门,能自保便算万幸。
你母亲与小妹,为父惟有托付予你了!”
哪吒刚张口,又登时愣住,想起殷夫人和才八岁的小妹妹,只得闷闷点头,道:“嗐!老头子,别独自逞强,打不赢就认输呗,输给北极、真武又不丢人。
等我送了母亲和小妹去我师父那里暂避,我就来帮你,我去劝劝沉香。有什么事,大家好商量呗!”
李靖微笑一颔首,“好,去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