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拂袖上前,“白拂雪,白拂雪,你给朕醒醒!”
伴着朦胧水声,使得声音小且闷,亏得足够忘情诀给力,感受到白拂雪快被天河之水淹死,而自动流转,在他身上散出一层浅白的薄膜,隔绝水汽。
但白拂雪头脑仍是昏沉的。
朕?
狗皇帝?
不好!
白拂雪听到这熟悉的自称,此刻也在蒙蒙水中,看不清人脸。
他几乎是习惯性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下一刻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赶紧双手环住靠近来的脖颈,埋头在肩窝撒娇,软声低喃:“不可以趁我酒醉的时候欺负我,皇上。”
他埋在玉帝分身的肩窝,用脸颊蹭了蹭,犹自用细弱蚊蝇地声音补了一句,“就算您想欺负,可不可以轻一点?”
“……”
玉帝浑身一震,对白拂雪过于亲昵的动作,感觉分外怪异。
太上与太极图联手遮掩了天机,大约除了玄都和白拂雪本人外,再加上紫霄宫中的那位。
知晓白拂雪真实来历的,洪荒决计找不出第五个。
哪怕是玉帝也以为白拂雪曾只是净乐国的太子,天生神灵,一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又得父母溺爱。
这么看去,他性情骄纵,喜欢朝人撒娇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玉帝如此想着,白拂雪的话直令他不由失笑,揽住白拂雪因酒醉站立不稳的柔软身体,摇头道:“朕欺负你作甚?”
察觉背后窥视的视线,玉帝不由有几分恼怒,神识扫去,见是那位新立天河水军的天蓬元帅,叫褚什么来着?
玉帝贵人多忘事,实在记不得那么多人名。
罢了,大约他是来此巡逻,还算尽忠职守。
何况玉帝可没忘记自己此刻可是分身,不愿暴露分身,日后就不好混迹在天将、天兵中了。
因此心念一动,便有一层金光包裹身体,让人无法窥视具体面貌。
只好揽住白拂雪的腰,便飞身离去,哪知刚飞出水面。
原本还身体柔软地白拂雪忽如“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得玉帝急忙收紧手臂力道,箍住白拂雪的身体,免得他再次掉下天河。
殊不知白拂雪听得脑中忽然传来急促慌张地一个童音,如被晨钟惊醒,稍微清明了几分。
一双浅红瞳孔兴奋地睁大,“有人叫我出警了!”
“哈?”
出警?
出警是什么玩意儿?
玉帝满头雾水,还不及相问。
就听白拂雪匆匆丢下一句:“我的身体,先交给玉帝陛下你了。”
说罢,已元神出窍,裹挟着一枚玄黑令牌,向下界疾射而去。
看到那枚玄黑的北极驱邪院令牌,玉帝醒悟,大约下界有北帝或神霄派弟子召唤白拂雪,下界帮忙除妖。
敢情这就是他说得“出警”?
小子还会发明个新词。
玉帝看着白拂雪软绵绵,失去元神的身体,脸黑如炭。
好小子,你居然还使唤起朕来了!
刹那间,玉帝心念飞转,几次三番想干脆把白拂雪的肉身丢下天河算了!
但左思右想,大师兄人教只有这么两个独苗苗,罢了,罢了!
玉帝本欲扛起白拂雪的肉身,将他送还给兜率宫的老君。
但转念一想,如此一路行去三十三天,着实不雅!
背吧?
抓起白拂雪一只手晃了晃,软弱无力,压根使不上力,一会儿背着背着,说不准会掉下去,麻烦!
最后,玉帝只好一弯腰,一手穿过白拂雪膝盖,将其打横抱起,往三十三天飞去。
而玉帝与白拂雪两个当事人,丝毫不知,在水底下一双满目震惊的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并因水声的传递,使得他并未完全看清模样、面貌,也无法从声音中分出男女,只零星地敏锐捕捉到几个词。
“欺负我”、“玉帝陛下,身体交给你了”……
卧槽!
褚刚默默擦了擦鼻血,没想到貌似正经的玉帝陛下和凡间皇帝们一样,都玩得这么花的吗?
他在脑内,进行了一番离谱的脑补。
褚刚身为新任的天河水军、天蓬元帅,他不辞辛劳,每每要在下班后,亲自再巡逻一次。
不想天不假年,他还不如学同事们摸鱼呢!
今日竟在天河之中,撞破了玉帝陛下与一位“广寒宫的白衣嫦娥仙子”在水中缠绵。
毕竟只有广寒宫的那些嫦娥仙子们,才打扮素淡,日常喜着一身白衣。
完了,完了!
我褚某人好容易买通了无数关系,才买来这天蓬元帅的职位,想来是做到头了!
褚刚每日怀着心惊胆颤,就怕被玉帝记在心里,随便寻个由头将自己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