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雪大惊,门扉顿开,可站着的人身材魁梧,国字脸上留着络腮胡,一身金甲较南天门的天兵们稍显精致、华丽了些。
这是陛下?
天庭原来如此简朴的吗?
再看那天将乍然被玄都道破了真实身份,瞬间尴尬地一摸鼻子。
他手一招,摸出一篮子桃子,心虚地堆起一个难看的笑:“哈哈哈,近日蟠桃熟了,末将……”
见玄都扫来地森冷眼神,以及屋内太清圣人缓缓闭上眼,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模样,“咳,朕想起来,近日蟠桃熟了一些,特来给大师兄和大法师尝尝鲜。”
玄都当即冷笑,将腿上见了生人习惯性冲玉帝呲牙哈气地拂雪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给他顺毛。
无情戳破玉帝拙劣的谎言,“陛下,若是贫道没记错,离蟠桃成熟大约还要八百年左右吧?”
玉帝装傻道:“啊?哈哈哈,是吗?那是朕记错了?唉,说不准是本次的蟠桃早熟,早熟!哈哈哈!”
他弯腰在地上放下盛着几颗蟠桃的篮子,环视一圈,才终于问出自己所来的目的。
看了眼没睁眼的太清圣人,只得向玄都问道:“朕听说,大师兄新收了一位小弟子,特来拜谒。灵观大帝,恭喜你得了一位小师弟。”
玄都斜瞥了玉帝一眼,懒懒道:“陛下记错了,贫道早已辞去天庭职位,此处只有玄都,没有什么大帝。”
玉帝满脸尴尬,低声嘟囔了句:“朕可没批你的辞呈。”又迅速收敛表情,笑盈盈探身,询问:“对了,你师弟呢?”
不会走了吧?
不可能呀,朕一得到消息,就来门口堵人了。
总不能八景宫还有后门吧?
玉帝心下一凉,立即眼带犹疑地扫视一圈此处的茅屋小院。
玄都实际上在感应到玉帝的分身到三十六天时,大约就猜到了玉帝的打算。
自从自己封神后,借口天庭也不缺人手,于是辞去天庭职务,回了八景宫。
奈何上榜的大都是群截教弟子,截教弟子本就桀骜不驯,谁也不服谁。
玉帝哪里敢真用手中的封神榜,把截教弟子往死里招呼?
何况小师叔只是被师祖关在紫霄宫面壁思过,又不是死了!
若玉帝真对截教弟子下狠手,来个杀鸡儆猴,威慑群雄。
教小师叔知道,万一提着青萍剑从紫霄宫杀来凌霄宝殿……
玉帝心头一凉,到时自己还有命在吗?
这就导致截教弟子们从上了封神榜,只能被迫日日过着打卡上班,再无当初自在逍遥日子的颓废中逐渐回神。
便发现哪怕自己消极怠工,玉帝也不敢对他们下死手,于是就开始了集体摆烂。
干活?干什么活?
陛下,我已经去凌霄宝殿开过会、打过卡了。
臣观四洲风调雨顺,四海咸服,威慑六界,我天庭天上、天下无敌啊陛下!
哪里有灾?哪里有妖魔?
没有,什么都没有陛下!您一定是听错了!
什么?
您已经查实,让微臣去下界除妖伏魔?哎呀,那微臣还需回去准备准备。
什么?
去地府巡察。
微臣接旨,谨遵陛下之命。
第二天,玉帝就发现凌霄大殿空空荡荡,只剩下零星三瓜两枣,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众爱卿何在?”
底下太白金星持着一柄拂尘,与托塔李天王对视一眼,满脸苦色,回道:“禀陛下,昨日您让火德星君去地府巡察。”
玉帝微微一愣,疑惑道:“朕让火德星君去地府巡察,如何其余大臣也不来?”
“陛,陛下,他,他们都随火德星君一道去地府了。”
玉帝一皱眉,怒喝道:“他们都去地府作甚?”
太白金星颤若抖筛,一张老脸分外凄苦。
他回想起方才路上所见那截教众仙一起浩浩荡荡下界,宛若春游的场景几乎无法直视。
但又偷觑一眼上方玉帝怒容,只得硬着头皮,照着笏板上自己偷摸记录下来的内容,一一如实回禀道:“火德星君说她不通账目,便请了财神,黑虎玄坛赵元帅一齐去地界。
赵元帅又说,地府小鬼太多,恐怕账目繁杂,又请了金阙斗府圣母娘娘前去帮忙。
圣母难得出府,东南西北诸斗星官,皆相随左右。
督粮上将余元言道,恩师入地界,弟子不敢不相随左右,以作护卫之责。便带着他徒弟左辅都尉余化,一起随圣母去了。
又有瘟部星君吕大帝说东南方瘟气弥天,并非瘟部所放出,顺道去地府查个缘由。
再有……”
“好了,好了,别念了,别念了。”
半晌,玉帝扶着额头,直觉脑壳痛。
总归这群截教人士们不是谁是谁的徒弟、就是请谁帮忙,或是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