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蝉鸣与无畏的心
那时候,天总是很高,云总是很淡,风里总裹挟着一种近乎蛮横的、不容置疑的夏日气息。阳光像是不要钱似的,泼洒在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灼热,却也充满了生命力。我们那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消耗”,只觉得一切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包括那股子浑然天成、仿佛与生俱来的勇气。
记忆里的那个夏天,像一幅色彩饱满、笔触粗糙却又意外传神的油画。蝉声嘶鸣,无休无止,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烦躁又莫名安心的网,笼罩着整个小镇。我们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就在这张网下,在青石板铺就的老街巷弄里,无拘无束地奔跑、嬉闹、闯祸,以及……做一些现在想来,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傻事”。
那时候的“勇气”,是一种简单而粗糙的东西。它不需要深思熟虑,不需要权衡利弊,它就像藏在口袋里的一块硬糖,拿出来,剥开糖纸,就能立刻尝到一股甜丝丝的、带着点莽撞的滋味。它或许是放学路上,为了替被欺负的小个子同学出头,明知对方人高马大,却也咬着牙冲上去,挥出自己并不算有力的拳头;或许是夏夜捕捉萤火虫时,敢于独自一人钻进那片据说有“鬼火”出没的、黑黢黢的坟场边缘;又或许,仅仅是在课堂上,鼓起腮帮子,站起来,用依然带着童稚的声音,纠正了老师念错的某个生僻字。
那时候的我,就是这群孩子里的一个。记得有一次,镇子后面那条浑浊的小河涨水了。暴雨倾盆了一夜,第二天河水漫过了平日里孩子们摸鱼嬉戏的浅滩,哗哗地响着,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敬畏的力量。河对岸有几棵歪脖子柳树,树下拴着一条老黄狗,平时温顺无比,此刻却对着湍急的水流狂吠不止,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对岸还有邻居家一个比我还小几岁的女孩,她大概是出来寻狗,或是单纯好奇,竟不顾大人的呼喊,踩着河里突出的一块块摇摇晃晃的石头,试图趟过河去。
水流很急,石头滑溜溜的。女孩的脚显然够不着那些石头,眼看就要被急流冲倒。她的哭喊声混杂在雨声和狗吠声里,尖锐而微弱。周围的大人都惊呆了,一时间竟没人敢下水。我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心全是汗。周围的大人们的惊呼声、劝阻声,还有那条老黄狗凄厉的吠叫,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遥远。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简单得可怕:她要掉下去了。
然后,我就冲了出去。没有思考,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时间去害怕。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但我感觉不到。脚下是湿滑的泥地,还有不断滚落的石块,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河边。我看到了那个女孩,她小小的身影在汹涌的水流边摇摇欲坠,像一片风中的落叶。那一刻,我的身体里仿佛涌进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它推着我,催促着我,让我忘记了危险。
我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的手很小,冰凉,还在不停地颤抖。我用力一拉,几乎是凭借着一股本能的蛮力,将她拽到了相对安全的岸边。那一刻,巨大的恐惧才如同潮水般退去,紧随其后的是一阵虚脱般的眩晕。我瘫坐在泥地里,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周围响起了大人们的惊呼和夸奖,女孩的母亲抱着她,泣不成声。而我,只是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看着依然奔腾的河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一种混合了后怕、疲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的感觉。好像刚刚完成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那时候的勇气,就是这样吧。它像夏日午后的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淋透了你的衣裳,也浇灌了你心里那片叫做“无所畏惧”的田地。你挥霍着它,甚至不知道它的珍贵,只觉得,这东西,我还有很多很多。
九界门龙逍遥带领申猴混世和戌狗忠骸闯入泪桥,从天衍魔尊的手中救出了高霜树。
龙逍遥诗号:龙脊裂苍穹作枕,云踪踏碎万象空。半瓢沧海藏星斗,一念劫风任西东。
残阳如血,将天穹烧成一片悲怆的绸缎,碎裂在这名为“泪桥”的奇异空间。这里并非凡间桥梁,更似一处天地裂隙的边缘,悬浮着无数破碎的记忆与凝固的哀嚎。空气中弥漫着咸涩与冰冷,仿佛亿万股泪水的洪流被瞬间冻结,又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然滴落,发出无声的呜咽。
桥下是无尽的深渊,偶尔有幽蓝色的鬼火自深渊缝隙中升腾而起,扭曲、变形,化作种种可怖的幻象,诱惑着意志不坚者坠入永恒的迷失。桥身本身,便由一种奇异的、泛着微光的黑色岩石构成,其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每一道裂纹中都似乎流淌着粘稠的、如同焦油的黑暗液体,那是过往失意者的泪水所化,凝结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此刻,这泪桥之上,正有三道身影,如三道划破死寂长空的流星,逆着那几乎要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哀伤气流,毅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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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那人,一身赤黑相间的龙鳞甲胄,甲胄上镌刻着繁复而古老的星图,仿佛将整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