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我站在尚未散尽的晨雾里,望着沙盘上干涸的河床。那些曾奔涌如血的液体早已渗入玉髓纹理,只在棋盘表面留下蜿蜒的金痕。执棋者留下的半截银匙在晨曦中泛着冷光,匙柄处錾刻的“丙申年造“字样正被阳光一寸寸吞噬。
九重宫阙深处传来悠长的钟声。我知道当第九声钟鸣响起时,那些披着锦缎的战车会重新披挂玄甲,龙衔铜环将在晨雾中发出震颤灵魂的嘶鸣。而此刻栖在残破经幡上的寒鸦,正用漆黑的喙梳理着沾满香灰的羽毛,恍若谁家少年郎试剑时崩落的碎玉。
算无缘来到了“神土”,他将天机老人给的种子种入神土,七彩神龙从天而降,神土生花,天雨粟,母鸡不停下蛋。
永曜九霄擎玉宇,乐游三界御玄穹。
仙槎叩破璇玑锁,尊敕云台镇劫洪。
永乐仙尊复活!!
这同时也惊动了天庭,小阁老同唐三甲,穆回一齐下界迎接她。
算无缘亲手制造了神迹,此刻呆立当场。
“我……我复活了一位仙尊??”
算无缘,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或者诸神随手泼洒在时光长河里的一滴无意义的墨点。他并非生来如此,只是在某个他自己也记不清具体年月日的时刻,“算无缘”这三个字便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连同那双看透了太多虚妄,以至于连自己存在都感到模糊的眼睛。
他曾游荡过许多地方,见过太多自诩为“仙”、“神”、“圣贤”的存在,他们或高坐云端,俯瞰众生,或隐于市井,故作高深。他们编织着无数光怪陆离的故事,将天地万物都纳入他们那套或圆融或矛盾的“道理”之中。算无缘听过,看过,最终只是沉默。他学会了在喧嚣中寻找寂静,在谎言中辨认真实,也学会了……如何不去期待。
因为期待,往往意味着更深的失望,以及,被命运无情嘲弄的资格。他觉得自己就是那最不起眼的尘埃,漂浮在这片名为“虚海”的浩瀚废墟之上。虚海,一个连名字都透着一股子荒凉和虚无的地方,据说是上一个“纪元”破碎后的残骸,又或是某个不可名状存在的沉眠之地。这里没有日月星辰的轮转,只有永恒的、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以及点缀其间的、同样荒凉死寂的破碎大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被“送”来的。或者说,是“扔”来的。就像一个顽童,玩腻了手中的玩具,随手将其丢弃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何方,除了那个该死的名字“算无缘”,以及伴随而来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漠然。
直到那天。
那是一个在虚海之中,连时间感都变得模糊不清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样,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一片灰蒙蒙的、仿佛凝固了的沙海之上。脚下的沙砾冰冷、坚硬,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无数细小的生命在无声地呻吟。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得令人绝望的空间里回荡,然后被黑暗无情地吞噬。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种无边无际的孤寂和虚无彻底吞噬时,他看到了一点“光”。
那不是虚海中常见的、冰冷死寂的能量余晖,也不是某种幻象。那光芒很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性”。它温暖,柔和,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而纯粹的生机。光芒来源于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种子。
那种子呈椭圆形,表面布满了细密而玄奥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只是这些符文并非死气沉沉,而是在极其缓慢地、如同呼吸般明灭着微光。它散发出的气息,与这片死寂的虚海格格不入,充满了生命的张力,却又内敛而深沉,仿佛蛰伏着一头沉睡的巨兽,又像是一颗浓缩了整个宇宙的奇点。
“这是什么?”算无缘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枚种子。他的心中涌起一丝久违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好奇。在漫长的岁月中,他早已习惯了麻木,习惯了放弃探究一切未知。但此刻,这枚种子,这微弱的光芒,却像是一把钥匙,插入了他那早已锈迹斑斑的心锁。
他没有答案。没有人告诉他这是什么,也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解释它的存在。它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突兀地落在了这片绝望的土地上。
“或许……”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第一缕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心房,“……这只是一个‘缘’?”
一个与他这个“算无缘”截然相反的“缘”。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那枚种子轻轻握在了掌心。种子触手温润,那奇异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顺着他的皮肤,钻入他的血脉,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驱散了长久以来盘踞在他体内的冰冷和死寂。
他看着掌心的种子,又看了看周围这片无边无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