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接下来的三日,竟无一人敢靠近渭水,连饮水都要绕到上游十里外。
曹静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战局,让激烈的厮杀骤然停滞。
北岸的博罗纳哈勒坐在帐中,看着地图上渭水的标记,眉头紧锁。他派去探查的士兵回报,南岸的汉人像是疯了,连孩童都在城头上喊着“为曹将军报仇”,砖石堆里插满了削尖的木棍。帐外传来萨满的祷告声,说“汉人忠魂不散,此地不宜久留”,博罗纳哈勒攥紧了长矛,矛尖的血槽里仿佛还在滴着血——继续南下,恐怕会被拖死在渭水;可就此北撤,又如何向父亲也先交代?
南岸的西安城里,朱仪征正与乡绅们清点粮草。粮仓里的粟米还够支撑一月,可箭矢已所剩无几。他看着墙上的西安城防图,指尖划过朱雀门的位置,对身边的县尉道:“把百姓家里的铁器都收上来,熔了打刀枪。告诉大家,太子的援军已过潼关,咱们再撑几日,就能看到希望。”
渭水的水流依旧湍急,映着两岸沉默的营垒。南岸的“忠”字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北岸的狼头旗却蔫蔫地垂着。没有人知道,这场诡异的平静会持续多久,只知道双方都在与时间赛跑——博罗纳哈勒在盘算北撤的路线,朱仪征在加固城防的最后一块砖石,而远在大同的朱瞻基,正昼夜兼程地向着陕甘疾驰。
夕阳西下时,渭水水面泛起金红的波光。那道被传为“曹静忠魂”的白影,早已消散在风中,却在两岸军民的心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