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交战双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东南方向的地平线上,一道黑色的铁流如同钢铁城墙般,突兀地出现在风雪之中!
一面巨大的、绣着展翅雄鹰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战旗之下,是密密麻麻、盔甲鲜明的六千鹰扬军精锐骑兵!
段渊亲率的前锋骑兵他们终于及时赶到了!
段渊一马当先,铁盔下的目光冰冷如霜,他长剑前指,声如洪钟:“鹰扬军!冲杀过去!”
“杀!杀!杀!”
六千鹰扬军骑兵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流,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向着陷入混乱的须达军发起了冲锋!
正与乌尼部缠斗的须达军,突然遭到来自侧后的致命打击,瞬间崩溃!
兵败如山倒!
敌军主将眼见鹰扬军主力抵达,深知大势已去,吓得魂飞魄散,在亲卫保护下掉头就跑。
金方站在车阵上,望着如神兵天降般的鹰扬军,望着溃不成军的敌人,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被旁边的古托一把扶住。
“小王子!我们……我们得救了!”古托老泪纵横。
乌尼也率领着伤亡不小的贵蒙骑兵,与鹰扬军的前锋汇合,他看着那些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鹰扬士兵,眼中充满了震撼。
段渊策马来到车阵前,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和坚守到最后的人们,最终落在金方身上。
“金方百户。”段渊的声音依旧冷硬,却少了几分平时的肃杀。
金方站直身体,抚胸行礼:“鹰扬军洛商护卫队百户金方,参见段将军!”
段渊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他身后的贵蒙骑兵和车阵:“你做的不错,没丢鹰扬军的脸。”
他顿了顿,道:“大帅有令,命我部前来接应,保你无恙。现在,这里由我军接管。你部伤亡如何?还能战否?”
金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伤亡不小,但尚可一战!段将军,须达还有一个万人队正从侧后迂回而来,预计明日即到!”
段渊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哦?还有一个万人队?来得正好!”
他猛地调转马头,对着身后如林般的军队厉声下令:
“传令!全军就地扎营,加固工事!同时督促弓步兵及火炮营务必今晚到达,否则军法从事!另外斥候加倍放出,给我把那个迂回的万人队盯死了!”
“他们若敢来,就别想再回去了!”
……
洛山卫草原大营内,皇甫辉拿着那封自己琢磨了半宿、字斟句酌的感谢信,恭敬地递给了端坐在轮椅上的李章。
李章接过后,目光快速扫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随即,他取过自己的鹰扬军洛山卫指挥使大印,蘸了红泥,郑重其事地在那信纸末尾盖了下去。
“啪”的一声轻响,印章落下,鲜红醒目。
“派人,以最快速度,亲自送往西南自治同盟,交到陈督或梁帅手中。”李章将信递给身旁的亲卫。
皇甫辉心中顿时一暖,涌起一股感慨。
李章用了自己的官印,又派专人亲送,这不再是个人层面的感谢,而是代表了整个鹰扬军洛山卫,乃至北境鹰扬军的态度,正式承下了西南同盟的这份情谊。
还没等他那点感慨发酵完,李章又从案几上拿起另一份公文,递了过来:“这个,你拿去交给梁靖将军。”
皇甫辉接过一看,眼睛瞬间瞪大了,倒吸一口凉气。
公文上白纸黑字写得分明:鹰扬军洛山卫将调拨一千人马三个月份的军粮,即刻启运送往老西关;此外,鹰扬商行将在半月内,额外赠送大批御寒布匹以及……十门轻骑火炮给驻守老西关的狮威军!
这手笔太大了!粮食布匹还好说,那十门火炮可是实实在在的军国利器!
“将军,这…这是不是太……”皇甫辉下意识脱口而出,想说“太多了”,毕竟这远超救命之恩的酬谢范畴。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章冷声打断:“多了?我也觉得多了!”
李章滚动轮椅,转向他,脸色沉了下来,显然还在为他擅自行动的事生气,说话也带着刺:“你觉得你皇甫辉的一条命,值不值这么多粮草、布匹,再加十门炮?”
皇甫辉脖子一缩,立刻把剩下的话全咽回了肚子里,低下头不敢吱声。
他可太清楚了,这位李叔平时儒雅,可真要骂起人来,那话能噎死个人,而且专挑痛处戳。
李章看他这副鹌鹑样,哼了一声,滚动轮椅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指着西垂老西关的位置,语气沉凝:“老西关,不仅是西南自治同盟的飞地,驻守那里的也不仅仅是狮威军!他们更是我大夏朝留在西垂边关,守着国门的军队!”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