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火苗将其化为一小撮灰烬。
五天后,一份看似寻常的情报,通过特殊渠道,几乎同时摆在了东牟谍报头目和东夏天阳城皇城司的案头。
情报核心只有一个人:鹰扬军军器营大匠,赵江的得意弟子胡卫。
情报详述:此子虽年轻,不满二十五,却是鹰扬军火炮研发的核心人物之一,几次关键突破均有其重要贡献。然性格怯懦软弱,昔日在西夏安靖城为匠时,便常受老师傅欺凌,忍无可忍之下才逃奔北境投入鹰扬军火器营。近日,因其母病重(情报核实,其母确在平阜城家中病卧),已获准告假,不日将返平阜城探亲。
这份情报,让东牟和东夏的细作头目,眼睛瞬间都亮了。
这是人才呀!
而且性格缺陷如此明显——怯懦,软弱!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控,意味着容易突破!比起那些铁骨铮铮的死硬派,这种人,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两边负责具体行动的人立刻将计划上报。
东牟这边,请示很快到了陈彦处。
陈彦自从得到鹰扬军的火炮后,就一直不断的仿制,但效果却并不好。于是当即批复:不惜代价,务必擒获!
东夏这边,叶泰看着计划,阴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
皇上对北境火器同样忌惮无比,若能得此匠人,不但能仿制利器,更能窥探鹰扬军军工虚实。批复同样冷酷:机会难得,全力劫持!若遇阻拦,可尽数斩杀!
而共同的目标一致:劫人!
然而,接下来的现实问题让双方都犯了难。
最初的想法都是直接去平阜城绑了胡卫的家眷,逼其就范。
但情报显示,严星楚此刻正在平阜城巡视!整个平阜城的防卫等级提升到了最高,巡逻队日夜不休,陌生面孔盘查极严。
此时去平阜城动手,无异于自投罗网,成功率渺茫,风险极高。
几乎在同一时间,双方的行动负责人不约而同地改变了计划:不在平阜城动手,而是在半路上劫人!
鹰扬军方面对胡卫的护送也并非毫无准备,军器营重要匠师返乡,按规定配备了一个小旗队的军士沿途护送。
为此,东夏方面调动了潜伏在鹰扬军境内、能动用的五十余名精锐好手。
东牟方面同样不敢怠慢,也调集了五十余人,计划在更靠近东牟控制区的地方动手,以便得手后能迅速撤离。
他们彼此并不知道,还有另一拨人也盯着同一只“肥羊”。
三天后,胡卫一行人离开了归宁城地界,继续向东前往平阜城。
他坐在马车里,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不时掀开车帘向外张望,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和紧张,十足一个担心母亲病情、又有些怯懦的年轻匠人模样。
护送他的十名军士倒是尽职尽责,前后护卫,警惕地观察着道路两旁的情况。
时机到了。
东夏的人先动了手。他们选择的地点是一段相对偏僻的官道,时间则是傍晚,天色将暗未暗之时。
“轰隆隆!”
马蹄声骤然从道旁林中炸响!
数十骑蒙面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冲出,目标明确,直扑胡卫所在的马车!
箭矢精准地射向马车周围的护卫,同时数条套索飞出,不是套车,而是直接套向车辕,猛地发力!
“有埋伏!”护卫小旗官惊怒大吼,拔刀格挡箭矢。
但对方来得太快太猛!而且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配合默契,出手狠辣!
一名黑衣人借着马速掠过马车窗口,探身而入,一把抓住吓得尖叫的胡卫,猛地将其从车里拖了出来,横按在马背上!
“得手!撤!”为首者一声唿哨。
整个过程如电光石火,从暴起到掳人,不过短短十几息!
护卫军士拼死反击,砍翻了两个冲得太前的黑衣人,但自身也瞬间倒下三四人,余人皆带伤,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拦截。
东夏黑衣人得手后,毫不恋战,打马便欲冲入另一侧林地,试图借着夜色遁走。
然而,就在此时!
“咻咻咻!”
另一波箭矢,比他们的动作更快,从他们预定的撤退方向兜头盖脸地射来!
“噗嗤!”一名正催马欲走的东夏黑衣人应声落马。
“有埋伏!”东夏头目心中大骇,勒住马缰,惊疑不定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只见另一群打扮各异、却同样眼神凶狠的人马,从林中和路旁沟壑中现身,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人数,似乎比他们还多!
“你们是什么人?”东夏头目厉声喝问,心中升起极度不祥的预感。
东牟这边的头目冷笑一声,懒得废话,长刀一指:“杀!把人抢过来!”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