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间,连破‘铁岭’、‘黑岩’、‘鹰眼’三堡,拔除据点七处!焚其粮秣,毁其工坊,断其通路!
东牟西境边防,为之震动!守军仓促应战,被我军分割击溃,斩首逾四千,俘获无算,敌伤亡总计近万!
然,东牟黑堡城主杨烈,闻讯率两万精锐驰援,前锋已近百里。敌众我寡,且黑云关不容有失,我已于昨日收兵回关。
此役虽未能尽解南方之危,然已重创东牟西境,焚其粮秓,断其筋骨,必令陈彦侧翼如芒在背,短期内无力他顾!皇甫密顿首。”
“好!好一个皇甫密!”严星楚猛地一拍大腿,连日来的阴郁被这封战报驱散大半,“倾巢而出,连战连捷!斩首四千,伤敌近万!好!干得漂亮!”
他仿佛能看到皇甫密亲率大军,在黑云关外东牟西境大地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的景象。
这把火烧得及时,烧得猛烈!
不仅极大牵制了东牟本土的兵力,更是在陈彦刚刚退入井口谷喘息之际,又在他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杨烈虽有两万精锐前往黑云关方向,但上次杨烈已在黑云关外多次受挫,短时间内绝不敢轻动,这为北境争取了宝贵的喘息和整备时间。
“皇甫大人此举,壮哉!”一旁的史平也忍不住赞叹。
严星楚眼中精光闪烁,将战报仔细收好:“传令!将此捷报通晓全军!提振士气!告诉将士们,皇甫大人在黑云关为我们牵制强敌,我们更要守住北境,练好精兵,以待来日!”
随着严星楚主力撤回平阜-隆济防线,皇甫密收兵固守黑云关,谢至安占据红印城,陈彦与曹永吉合兵井口谷深沟高垒,魏若白退守关襄城。
大夏土地上这场由陈彦南下又一次掀起的、波及十数万大军、震动整个大夏格局的巨浪,终于暂时平息下来,只剩下余波在暗处涌动。
二天后,平阳行宫,栖凤殿。
战事虽然结束了,但是吴砚卿心头的沉重依然挥之不去。
望丛坡两败俱伤的战报如同冰冷的铅块压在御案上,京营一万多条性命换来的,仅仅是陈彦退入了井口谷,与曹永吉那条老狐狸合流。
吴砚卿斜倚在凤榻上,无意识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连日来的心力交瘁,让她保养得宜的脸上也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流言的阴霾虽因严星楚那封指名道姓的信函暂时压下去几分,朝堂私下窃语少了,但朝臣们闪烁的眼神,时刻提醒着她地位的脆弱。
魏若白……这个名字在心头滚过,带起一阵复杂的涟漪。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可他如今也是那漩涡的中心。
“太后,魏大人密信,八百里加急。”吴征一的声音压得极低。
吴砚卿眼中一丝锐利的光芒瞬间取代了疲惫。
“拿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接过密信,挥退吴征一和所有侍从。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她熟练地挑开火漆,抽出里面厚厚一叠信笺。
熟悉的、内敛而刚劲的字体映入眼帘!
仅仅是看到这笔迹,一种奇异的、混杂着安心与酸楚的情绪便悄然弥漫开来。
这乱世之中,能让她在绝境里抓住一丝笃定的人,似乎只剩他了。
她逐字逐句地读下去。
“臣魏若白顿首。关襄之围虽解,然京营折损逾半,将士疲敝,实无力再克井口谷坚城。曹永吉、陈彦合兵据守,已成心腹大患……”
“折损逾半……”吴砚卿的心猛地一抽,指尖用力捏紧了信纸。
虽然战报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魏若白亲口确认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巨大的痛惜与更深沉的危机感再次刺痛了她。
那是她的精锐,是维持朝廷体面的脊梁!
“臣思虑再三,决意暂驻关襄……”
“暂驻关襄?”吴砚卿的眉头倏地蹙紧。
不回朝?这个决定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为魏若白会急于回京,利用关襄解围的“功绩”和严星楚的背书,进一步巩固地位,压制流言。
他不回来?是避嫌?还是……
她带着审视,继续看魏若白陈述的三条理由。
当看到“平阳流言虽因北境侯信函稍缓,然余毒未清。臣若此时回朝,无论觐见与否,必再起波澜,徒增太后烦忧,亦恐动摇朝廷根本。”时,吴砚卿的呼吸微微一滞。
“皇甫密远避黑云关,以行动证其心迹,臣窃以为此乃上策。臣驻守关襄,远离中枢,既可避嫌,亦能效皇甫密之故事,以守土抗敌之实绩,徐徐化解污名,为太后分忧。”
“效皇甫密之故事……”吴砚卿喃喃重复,眼神变幻不定。
她明白了!魏若白这是在学皇甫密!皇甫密交出兵符,远走黑云关,用实实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