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虎符也确实可以掌控全局。
但要看用在谁的手中,在她林少裳与在林天庆手中,效果天差地别。
而以如今林天庆在江南的根基,已经可以做到不用虎符就能调动兵马的地步。
顿了顿后,她稍显惭愧之色,迟疑开口道:“是朕有点想当然了...”
少帝陛下先是承认自己的“单纯”,随后目光微妙:“他此番派人前往各州府,且并没有严密对朕封锁消息,定是借以发布告老公文为借口,伺机向各大总兵传达他的隐晦意思。”
“即使到了现在,只怕朕这位五皇叔仍不知悔改,仍存夺位之心。而你既已料到他会有此一举,想必已有应对之策。说吧,朕听着。”
说到最后,她竟挺起胸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令陈余不觉好笑,道:“什么叫想必我已有应对之策?江山是陛下的江山,肃清奸臣,那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问我一介草民作甚,你自己不会想办法吗?”
林少裳瞟着他,却是“理所当然”般道:“谁说你是一介草民?你原籍安州满江镇,乃徐阳县衙门登册的正式衙役!家国大事,匹夫有责,更何况你是吃朝廷粮饷的?”
“快说,少废话!”
陈余笑了,“按陛下这么说,吃朝廷俸禄,为君分忧,倒也正常。但这也得分先后轻重,我一介小衙役,俸禄还不如京都那些大官一顿饭钱多。就算要为君分忧,也还没轮到我吧?我建议陛下迅速飞鸽传信回京都,命内阁召开会议,商议应对此事。”
“我一介小衙役,且已大半年没发粮饷,没心思管那么宽啊...我不知道,别问我。”
他有心调戏的样子,说完暗暗偷笑起来。
林少裳顿时脸黑,这时候让她传信回京,让内阁参议?
只怕消息没能传出江南,就已被截下。
就算侥幸传出去了,等到内阁有所决定,她怕也已经被林天庆给拿下了。
这大个子什么意思?
故意跟朕作对?
他既能料到林天庆的用意,又岂会没有办法应对?
哼!
怕是想要挟朕,以谋求好处!
而朕已给了他“九千岁”之名,更将大半个锦衣卫的指挥权交予其手,还答应事后容许他与慕容雪厮守,他还不满足,仍要吊高来卖?
简直岂有此理!
想着。
林少裳有些微怒,冷冷道:“你什么意思?你嘲笑朕?你明知这时候朕根本无法传信回京...”
陈余笑道:“啊?不能吗?那陛下得赶紧想其他办法了,要不然,林天庆恐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届时你便是傀儡。”
“你...你到底说不说?朕现在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小奴没开玩笑啊,我俸禄太低,人轻言微,且不在其位,不敢妄议朝中大事。”
“你...”
林少裳气得俏脸通红,虽明知陈余是在故意气她,却也不忿。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调戏朕,吊朕的胃口?
不行!
朕决不能受其钳制,太过依赖于他,否则以后还得了?
他不说便不说,朕自己也能想出个办法来!
她神色一沉间,盯着他,道:“好!别以为你不说,朕就会对林天庆束手无策?无你,朕一样可以力挽狂澜。滚吧,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她明显生气了,瞪眼背过身去,摆起了皇帝的威严,那样子却像个负气的邻家小妹。
使陈余更觉忍俊不禁,事实上,他并非没有想到应对之策,而只是想磨炼一下这位少帝陛下的危机应变能力。
在他看来,作为一个皇帝,远比常人更需要独立思维与个人主见。
相比于她事事求助于群臣,自己更应该锤炼独当一面的能力。
“哦,那我告退了。”
陈余笑了笑,顺着她的意思说告退,却没见动作。
林少裳等了半分,见他说了告退,却还杵在原地,不由回身腹诽道:“告退了,还不滚?”
他却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小奴不知该如何滚,求陛下示范。我学会了,自己就滚了。”
“你...你给朕走开!”
她气急了,一听陈余仍在出言调戏,忍不住回身推开他。
他太可恶了,明知她现在急需得到帮助,却还要故意戏弄,简直坏透了。
可陈余那健硕的身板,岂是她一介弱女子说推开就推开的?
一推之下,非但不能撼动陈余分毫,反而被反冲力“震退”半步。
同时失去重心,脚下一滑,竟歪歪扭扭往身后倒去。
“啊...”
林少裳娇呼一声,眼看就要栽倒,后脑着地。
陈余眼疾手快,闪电出手,及时将她拉回来。
她慌张之下扑入陈余怀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