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能一力压下舆论,怀疑的种子也会在百官心头萌发。等时机成熟,父王再以先帝顾命大臣的身份亲自证实此事,必能把林少裳拉下皇位!”
“而林少裳若被迫退位,新帝人选就只能在各大王爷中挑选。而这个大位资格,纵观朝野...也就林天啸和父王有资格一争。我们只需事先扳倒林天啸这个关键人物,皇位就别无选择地落入父王手中!”
“镇西王慕容怀...乃异姓王,并无资格争夺皇位,但他麾下的镇西军却始终是个隐患,因此同样要事先灭掉!西凉国和慕容雪那位神秘的母亲会助我们除掉镇西军,反贼石先开则由东瀛人收拾,我们只管坐稳江南,把林天啸这个最后刺头拔除!”
林天庆冷笑,“我儿倒是看得清楚,那还不赶紧去办?本王若成天子,你便是未来储君!咱们父子同心,天下我有!办得漂亮点,别让为父失望!”
“是,父王。”
林坚大喜,转头离去。
又过三天后。
黄昏。
扬州城外五十里处,官道旁的一间客栈中。
大堂内。
陈余三人正低头吃饭,尽可能保持低调,默不作声。
他们已经在这间专供行脚商人住宿的客栈中住了一夜,并没有急于进城。
而是守在这进城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慕容政淳的大队人马赶到。
明面上,林少裳此时与镇西军在一起,并不宜提早入城。
门外忽然走进一队人,约有十几二十人左右,看似都是走南闯北的商贾小贩。
客栈大堂本就差不多满人,这十几人进来后,用餐就只能拼台。
这在众多以底层百姓为目标人群的平价客栈,本就是常态。
而人流密集场所,素来是消息传播最快之处。
陈余身在的这张桌子,本就有一名小贩拼台,这也是三人只顾吃饭,沉默不语的原因之一。
两人走了过来,见陈余台前座位还算宽敞,便道:“几位,堂中人满为患,都是出门讨生活的,不介意拼个座吧?”
陈余三人还不及表态,同桌的另一人回头,竟似乎认得二人,忙道:“周兄,李兄,竟是二位来了?来来来,快快坐下。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碰到了,今个儿横竖得喝一杯吧?”
说完,也不顾陈余三人愿意与否,就招呼着二人坐下。
“王兄,真是巧啊。上次见面,是两年前在安州府的事儿了吧?”
“然也!旧友重逢,一杯怎么够?不醉不归!”
二人一见是熟人,也是颇为兴奋的样子。
坐下就喊了酒菜,开始寒暄起来,俨然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陈余三人对视一眼,自知市井混杂,顾不上太多规矩,索性就继续沉默。
酒过三巡之后。
那三个商贩正在兴头上,开始聊起天南地北:
“王兄,我记得结识之时,你可是做玉石生意的。而玉石多出于西域,扬州并不盛产,却不知此来扬州何事?”
“咳,别提了。前些年我往返西域与安州府之间,以低收高卖的方式混点营生,倒也能勉强过活。但二位哥哥也知道了,经由反贼这么一闹腾,安州府十室九空,哪还有人买得起玉石?倒是一些生活必需品成了抢手货,这不想换个生意,来扬州看看...能不能进点丝绸布匹回去嘛。”
“原来如此。江南的锦缎布匹本就名扬天下,单说扬州城中,就有不下十家布匹皇商。王兄想改行做成衣布匹,来扬州是来对了。以王兄之精明,重振家业指日可待。”
“惭愧,混个生活罢了。当今朝野内外暗流汹涌,不饿死就算好了,岂敢想什么重振家业?倒是二位哥哥踏足扬州商场已久,还请多多照拂。扬州乃我大景有数的富庶之地,小弟初来乍到,不知规矩。若有什么避讳的,烦请提点才是啊。”
“扬州商场还算稳定,并没有什么太过于特殊的规矩。不过眼下时局微妙,说来...还真有一事要提醒王兄注意。”
“周兄请说。”
说到这。
三人忽然变得谨慎起来,凑近了一些,方才压低声音,继续开口道:
“日前,城中忽然曝出消息,说...咱们那位少帝陛下居然是个女子!这些年,一直都在女扮男装,瞒骗整个朝野。消息一经传出,不出半日,已然传遍整个扬州城。眼下,坊间流言四起,风声紧得很。”
“什么?皇帝竟是女子,这怎么可能?”
“王兄别管可能与否,切记进城后谨言慎行!不论别人说些什么,都不可妄自评论,以免引来杀身之祸。锦衣暗卫正在四处搜捕妄议天子之人,被抓住...便是当场斩首,不论贵贱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