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叫好。
静王清了清嗓子,缓缓吐出两个字。
“‘新生’。”
此言一出,满场寂静了片刻。
随即,文人们便开始交头接耳,摩拳擦掌。
这个题目,可大可小。
可以写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也可以写枯木逢春,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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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可为。
唯有洪玄,嘴角的那抹弧度,更深了。
新生?
好一个“新生”。
这题目,恐怕不是静王想出来的,而是他身边那位“柳妃”,或者说,柳妃身后的圣女,定下的。
这是在向自己宣示血莲教的理念。
他们要毁灭旧的王朝,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他们认为,自己代表着“新生”。
很快,便有才子站出来,吟诵自己的大作。
“枯藤老树迎新芽,寒潭死水起微澜……”
诗句优美,意境也不错,引来一片喝彩。
陆陆续续,又有数人献上诗篇,大多围绕着自然界的循环往复,寓意希望与重生。
静王含笑点头,不时点评几句。
柳妃也巧笑嫣然,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唯有那红衣圣女,始终面无表情,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她的注意力,全在洪玄身上。
她在等。
等洪玄的回答。
终于,场间的诗作,渐渐稀落。
静王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白衣青年身上。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是哪家的才俊?何不也赋诗一首,让大家品评品评?”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了洪玄身上。
洪玄缓缓起身,对着静王,拱了拱手。
“在下李慕白,山野村夫,不敢在诸位大家面前献丑。”
“公子何必过谦?”柳妃忽然开口,声音娇媚入骨,“我看公子气度不凡,定有惊人之作。”
洪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圣女。
他笑了。
“既然王爷与娘娘有命,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没有沉吟,没有思索,张口便来。
“腐草为萤,燃尽何光。”
第一句出口,满场哗然。
别人都写生机,写希望,他倒好,一开口就是腐烂的草,就是即将燃尽的光。
这是何等的颓丧与不祥。
静王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洪玄却不管不顾,继续念道。
“残烬作土,更添夜凉。”
“浮世蝼蚁,一梦黄粱。”
“敢问天地,何处新生?”
四句念罢,全场鸦雀无声。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首诗里,那股深入骨髓的绝望与虚无,给震住了。
这已经不是诗了。
这是一种质问,一种对“新生”这个主题,最彻底的否定与嘲讽。
“放肆!”
一名官员拍案而起,怒指洪玄。
“静王雅集,何等盛事!你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妖言惑众!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静王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然而,就在护卫即将上前的瞬间。
一道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是柳妃身后的红衣圣女。
她虽然带着面纱,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此刻的愉悦。
“好诗。”
她看着洪玄,神念传音,直接在洪玄的识海中响起。
“你的答案,很有趣。”
“可惜,你只见终结,却不见缘起。只见残烬,却不见灰烬之下,早已孕育的种子。”
神念传音刚落。
异变陡生!
一名侍女,端着酒壶,仿佛脚下被绊了一下,惊呼着,将整壶酒,都泼向了那名刚刚拍案而起的官员。
那官员被泼了一身,正要发怒,脸色却猛然一变。
他捂着喉咙,痛苦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中涌出黑色的血液。
酒中有剧毒!
场面,瞬间大乱。
宾客们惊声尖叫,四散奔逃。
与此同时,人群中,数名宾客打扮的人,同时发难,朝着周围的王府护卫攻了过去。
整个水榭,眨眼间,就从风雅之地,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混乱之中,那红衣圣女,莲步轻移,穿过人群,径直来到了洪玄面前。
“今夜的游戏,到此为止了,李公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