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敬畏。
只有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
他操控着令牌,贪婪地捕捉着大阵之中,那股意志残留下的每一丝痕迹,用自己的混沌道种,去解析,去模仿,去学习。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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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能让他真正安身立命,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的,无上大道。
就在这时。
那道平淡而威严的声音,再一次,直接响彻在他的识海之中。
“继续。”
那两个字,不是命令,而是许可。
是允许他,继续使用那柄悬在整个京城头顶的屠刀。
洪玄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的手指,在血光大盛的令牌上,划过了下一个名字。
法力,如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西城地脉深处的庚金煞气,再一次被巨量抽取,凝成无形的利刃,跨越空间,精准地斩向下一个目标。
城南,钱氏商行。
那座用无数金银堆砌而成的七层宝楼,连同里面所有的活物,在一瞬间,化作了最基本的粒子,消散于天地之间。
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出现在了繁华的街市中央。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那寂静之中,疯狂蔓延的恐惧。
洪玄的动作,行云流水。
他的神情,古井无波。
他像一个最敬业的农夫,在自己的田地里,拔除着一根根碍眼的杂草。
指令下达。
洪玄执行。
没有半分迟疑。
他知道,珠帘之后的那道身影,在看着他。
公输岩,在看着他。
曹正淳,在看着他。
甚至,那个混在禁军队伍里的何川,也在看着他。
他现在,就是那把刀。
一把刚刚被主人磨砺过,并亲自开了刃的,绝世凶刀。
一把刀,是不需要有自己思想的。
它只需要足够锋利,足够听话。
“小子,你这……”
识海中,擎苍的声音都有些发干。
它见识过无数大场面,可眼前这一幕,依旧超出了它的认知。
“这皇帝老儿,玩得也太花了!他这是把整个护国大阵,当成了自己的手脚在用啊!”
“他不是在用。”
洪玄的念头,在识海中平静地回应。
“他,就是这座大阵。”
在刚刚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中,洪玄通过令牌的权限,窥见了一丝真相的轮廓。
那位帝王,早已用某种秘法,将自己的神魂意志,与整座护国大阵,与大衍王朝的气运,深度绑定。
他的一念,便是大阵的意志。
他的一言,便是王朝的法度。
那个宫装女子,输得不冤。
她以为自己是在挑战一个金丹修士,实际上,她是在对抗一座运转了数百年的战争机器,对抗一个王朝的国运。
而现在,洪玄成了这台战争机器最核心的部件之一。
他能感受到,那股至高无上的意志,正通过令牌,源源不断地向他开放着权限。
“巽”位枢纽的风灵之力,任他调遣。
“兑”位枢纽的金锐杀伐,随他心意。
甚至,连他之前检修过的“坤”位阵眼,那厚重的大地之力,也对他敞开了一部分怀抱。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
仿佛半座京城的生杀大权,都握于他一人之手。
可洪玄的心中,没有半点兴奋。
他只觉得,自己脖子上那根无形的绳索,又勒紧了几分。
皇帝给了他无上的荣耀与权力,也给了他最致命的考验。
他必须做得完美。
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更不能有丝毫的……私心。
他划掉名单的速度,越来越快。
每一次出手,都比上一次更加精准,更加高效。
他将自己从公输岩那里学到的一切阵法知识,将擎苍推演出的所有最优解,都毫无保留地,融入了每一次的操控之中。
他要向那位帝王,展现自己的价值。
……
白玉广场的角落。
何川将酒坛凑到嘴边,却忘了饮下。
他看着京城各处,那一个个被无声抹去的目标,看着广场上那些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他知道陛下很强。
但他没想到,陛下会强到这种地地步。
他也知道自己送上来的这枚棋子很特别。
但他没想到,这枚棋子,能被陛下用得如此顺手。
这盘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