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着那枚象牙卒子,卒子背面“魇”字已被血浸透。窗外雨声未歇,风吹动烛火,投下摇晃的影子。
门被轻轻推开,惊鸿红衣而入,发间水珠未干,像从江底捞出的血色珊瑚。
“将军。”她声音轻得像怕惊动夜色,“夏先生让我转告——明日辰时,鲁王将赴稷下学宫,亲授第一课。”
冯国章抬眼,眼底血丝密布:“他......还活着?”
惊鸿点头,指尖轻抚卒子裂痕:“活着。但不再是王,而是稷下的‘空’字弟子。”
冯国章忽然大笑,笑声在雨夜里苍凉如狼嚎:“好一个‘空’字!好一个夏泽!”
他抓起卒子,猛地向窗外掷去。象牙卒子划破雨幕,坠入黑暗,再无踪影。
......
次日辰时,稷下学宫。
晨钟九响,鲁王鲁霄素衣立于杏坛之下,手捧竹简,声音沙哑却清晰:
“今日第一课,讲‘空’。空非无物,空乃容万物。昔日寡人以江山为笼,困万民于内;今日寡人愿以身为笼,困己于内,容万民于外。”
坛下,数万弟子跪伏,鸦雀无声。
夏泽立于坛侧,白绫覆眼,竹杖点地,唇角微扬:
“大王此课,可称稷下初鸣。”
远处,冯国章按剑立于阶下,雨水沿盔檐滴落,砸在那枚象牙卒子曾坠之处,水洼里映出他扭曲的脸。
风过,水纹碎裂,像一场未醒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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