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这些身影与他记忆中任何一个敌对神魔的形象都对不上。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虽然每一个都让他感知不到深浅。
但其中并没有混沌魔神那种混乱与暴虐。
然而。
甘道子心中猛然浮现出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测。
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诸位……莫非是……是生于混沌，执掌法则的……混沌魔神？”
在他的认知里。
除了传说中那些生而强大的混沌魔神，没有任何生灵能如此安然地存在于这片绝地。
甘道子心中一片冰凉。
若是如此，自己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孙悟空听到这个称呼，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别处。
没有立刻反驳。
他的根脚特殊，被老师以通天手段逆反本源，融入了斗战魔神的血脉。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称呼倒也不算完全错误。
元始天尊素来最重根脚来历，听到对方的话脸色顿时一沉。
一股被冒犯的不悦油然而生。
冷声呵斥道：
“荒谬！混沌魔神乃大道之敌，是只知毁灭与吞噬的蒙昧孽障！”
“我等修士，参玄悟道，追寻的是永恒与超脱，道心清明，岂是那些野蛮之物可以相提并论的？”
话音未落，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纯正的玉清仙光。
那清圣纯粹的道韵，让周围的混沌之气都本能地退避三舍。
甘道子被元始天尊的气势所震慑。
同时也真切地感受到了那股不含丝毫杂质的道家清气。
心中的疑虑消减了许多，但困惑却更深了：
“既非混沌魔神，那诸位……究竟来自何方？”
“又为何能在这无尽混沌之中行进？”
他实在无法想象。
除了混沌魔神，还有什么样的存在能将这片万物的终焉之地当做寻常坦途。
孙悟空撇了撇嘴，又抢着说道：
“你这老头问题真多，倒先盘问起我们来了。”
“我们救了你，你连自己是谁，从哪儿来，怎么搞得这么惨都还没说，这算什么道理？”
“先说说你自己吧。”
就在甘道子被孙悟空问得语塞，不知如何回应之时。
一个声音从那架马车车厢内传出。
那声音平和，却仿佛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份量。
直接在每个人的心神之中响起：
“小辈，无需惊慌，更不必胡乱猜测。”
这声音仿佛带着奇特的力量。
让甘道子因为重伤和恐惧而激荡不休的神魂，都渐渐平复下来。
“我等自灵界而来，于混沌中游历，以此磨砺道心。”
“适才感知到此地有异样波动，见你身受重伤，漂流于此，性命已在旦夕之间，故而顺手施为，将你救下。”
“此乃缘法，不必挂怀。”
灵界？
孙悟空和三清等人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心中都是微微一动。
瞬间便领会了吴天的用意。
他们真实的来历“洪荒”牵扯太大，无论是天道还是鸿钧，都是不能轻易泄露的隐秘。
而“灵界”。
那个世界的创始元灵与他们有过节，其本身也似乎藏着不少秘密。
用这个身份，既能解释他们作为秩序生灵的立场。
又能将未来可能产生的麻烦与关注，引向那个潜在的对手。
更何况。
他们这次混沌之旅的起点，确实是在灵界。
从这个角度说，也并非凭空捏造。
想通了这一层，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情中多了一丝了然。
再次将目光投向甘道子，观察他的反应。
甘道子此刻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车外的这几位，他一个都看不透，其实力必定远超自己想象。
而那位始终未曾露面的马车主人，其境界更是无法揣度。
灵界？
他将自己作为生命之神座下侍从所能接触到的所有典籍与秘闻在脑中过了一遍。
也从未听过这个世界的名号。
但对方言辞恳切，气息也无不妥。
至少比混沌魔神听起来要好得多。
像是一个此前未知的、拥有高度文明的秩序世界。
只要不是混沌魔神。
那便存在着沟通与活命的可能。
甘道子很清楚。
以自己如今的处境，即使对方隐瞒了什么信息，他也没有办法。
能活下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