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身后竟然一个内门弟子也没有。
只跟着赵公明和三霄娘娘等寥寥数人，早已不见了当年万仙来朝的气派。
显然。
他已经知道了随侍七仙在截教内部拉帮结派、欺压同门。
最终导致截教分崩离析的始末。
大部分弟子或是转投了新立的佛门，或是拜入了西王母的昆仑。
那份被背叛的恼怒与众叛亲离的挫败感。
几乎化作了实质，却又无处发泄。
那些离开的弟子，是对他这位师尊彻底失望了。
如今想请也请不回来。
他已将随侍七仙逐出师门，最后将赵公明和三霄带回了身边。
总算保住了最后几位核心弟子，并全部收为亲传。
但谁都看得出，曾经辉煌的截教，已然名存实亡。
紧随其后。
西方的接引和准提也走了进来。
接引道人脸上的悲苦之色比往日更浓了几分，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准提道人那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十分勉强，透着一股苦涩。
他们身后只跟着一位气质独特的弟子。
正是紧那罗。
二人趁着这次征战结束的间隙，抽空回了一趟须弥天。
结果看到那空空荡荡的道场，差点道心崩溃。
他们悉心培养的弟子地藏、弥勒等人，也早已投身佛门。
若不是还有个紧那罗坚守。
西方教的道统就算彻底断绝了。
最后进来的是天庭的昊天与瑶池。
昊天努力挺直了腰板，想要维持住天帝的威仪。
但他眼神深处那无法掩饰的复杂与黯然。
却瞒不过在场的任何一位大能。
他给吴天的座驾当了那么多年的拉车之马，在冰冷死寂的混沌中穿行。
而这趟行程还远未结束。
他可以预见，在吴天彻底击败鸿钧之前，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很久。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感到一阵崩溃。
他已经打定主意。
要利用这次征战立下的功劳，向吴天换取自由。
至少，不能再当那屈辱的拉车之马了。
瑶池紧随在他身侧。
神色看似平静，但微微绷紧的身体，也显露出了她内心的不宁与紧张。
这群人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曾是吴天的敌人，数次与吴天对立。
此次能踏入这片核心区域，参加这场庆功之宴。
仅仅是因为他们在征服凶兽世界的战争中，确实付出了努力，立下了功劳。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亲身踏足吴天所掌控的这方混沌世界。
一进入此界。
他们便感受到了那股世界的本源之力。
这股力量虽然比洪荒主世界要稍逊一筹，却比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凶兽世界要浩瀚得多。
法则的结构也远为稳固。
这个认知让他们所有人的心都向下沉了沉。
吴天不仅已在洪荒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还实际掌控着灵界。
如今更是将凶兽世界也纳入了他的版图。
想到这里。
一股寒意从他们心底升起。
更让他们感到窒息的是。
目光扫过宴会场，那些属于混元大罗金仙级别的存在，成排成列。
几乎占据了会场的大半席位。
那些强者的气息彼此交织，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空间。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开始在老子、元始、通天、接引、准提、昊天的心中无声地扩散。
曾几何时，他们敢于和吴天争夺气运，甚至设计过种种计谋。
可现在。
对方所拥有的力量，已经膨胀到了一个让他们连追赶的念头都无法生出的地步。
那是一种只能仰望的高度。
一个连背影都已模糊不清的遥远距离。
元始和通天的目光。
不受控制地投向了某些特定的方向。
当元始看到燃灯古佛正襟危坐于佛门阵营，宝相庄严，接受着周围佛陀菩萨的敬意时。
当通天看到曾经作为他截教中坚力量的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火灵圣母、金光圣母等人。
安静地侍立在西王母的身后，成为另一方势力的骨干时。
两位圣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那些都曾是他们最为倚仗和骄傲的门徒，如今却成了别人座下的臣属。
他们能恨吗？
恨意之下，是更深沉的无力。
连自己的弟子都无法庇护，以至于让他们离心离德。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