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意气风发,被这位冥主亲手斩于无量海之上,魂飞魄散!
妖族天庭之主,妖皇帝俊。
坐拥周天星斗大阵,雄踞九天,更是证得混元大罗金仙!
亦是被这位冥主打得神形俱灭,帝星陨落!
甚至……连那高高在上,不死不灭的元始圣人,都曾被他杀死过一次!
更恐怖的是。
吴天还曾灭过鸿钧道祖的一具化身!
天帝?
圣人?
这些在众生眼中至高无上的名号,在这位存在辉煌而血腥的过往中,只是一个又一个冰冷的注脚!
用不敬天帝的罪名来质问他?
这是何等的荒谬!何等的可笑!
昊天脸上的癫狂与愤怒,在那一句话落下的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所有的血色,都从他脸上消失了。
他那因为狂怒而挺得笔直的腰杆,瞬间垮塌下来,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恐惧,从骨髓深处蔓延而出,冻僵了他每一寸血肉。
他这才真正意识到。
自己刚才那番话,在对方面前,是多么的愚蠢与无知。
握着天帝剑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那柄沉重的神剑几乎要脱手坠地。
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吴天却没有杀他,只是再次开口。
“不是你。”
他轻轻摇头,语气无波无澜,却蕴含着一种言出即为终审的绝对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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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昊天僵住,涣散的瞳孔在剧烈的震颤中艰难聚焦。
他几乎以为是濒死的恐惧,在自己耳边催生出了荒谬绝伦的幻听。
吴天的目光,终于从接引与准提那两尊石化的圣躯上,挪开了刹那,落在了昊天的身上。
那道目光没有半分温度,没有丝毫情绪。
它只是存在。
便轻易剥光了昊天身上所有的天帝威仪,洞穿了他虚张声势的咆哮,看透了他那早已被嫉妒与耻辱腐蚀得千疮百孔的脆弱内核。
“杀刑天的,不是你。”
吴天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平淡。
“凭你,还没那个能力,杀死一位祖巫。”
一瞬间。
两种截然相反的极致情绪,化作两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昊天的心脏,向着两个方向疯狂撕扯!
一方面,‘不是你’这三个字,让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一松。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让他当场瘫软下去的庆幸与解脱,如洪水般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不是他?
杀刑天的,不是他?
那冥主这焚天灭地的怒火,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能活下去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还未来得及带来一丝劫后余生的甘甜。
下一个刹那。
‘没那个能力’这五个字,就化作了一枚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那敏感、扭曲、早已不堪一击的自尊心上!
一股比死亡恐惧更加猛烈百倍的耻辱感,瞬间蒸发了那丝微不足道的庆幸,化作滔天怒焰,轰然冲顶!
“你胡说!”
昊天尖叫起来,声音不再是天帝的威严,而是一种被踩中了痛脚的尖锐与凄厉。
他那刚刚褪去血色的脸庞,此刻因为极致的羞愤而涨成猪肝之色,青筋在他额角与脖颈上疯狂抽搐。
“明明是本帝!”
“是本帝亲手斩下了他的头颅!”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音的颤抖。
“洪荒万方共睹!万仙见证!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
“本帝乃天庭之主,身负天命!”
“如何杀不得他一个逆乱天纲的巫族余孽?!”
他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天帝剑,试图用震耳欲聋的声浪,来掩盖自己灵魂深处那无法抑制的恐慌与虚弱。
可吴天的视线,甚至未曾在他身上多停留千分之一刹那。
那只聒噪的苍蝇,连让他皱一下眉头的资格都不具备。
他的目光,化作两道洞穿万古、寂灭一切的幽邃寒芒,重新锁定在那两个身躯僵硬,圣威溃散的身影。
接引。
准提。
“两位。”
吴天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淡得宛如在陈述着日月轮转、星辰生灭的冰冷至理。
可这两个字落入二圣耳中,却化作亿万座混沌神山,携带着无尽的因果业力,轰然砸在他们的圣魂之上,震得他们道心欲裂!
“还要本座替你们说吗?”
他微微停顿。
那短暂得不足一息的死寂,却比任何雷霆咆哮,比任何天道神罚,都更令人心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