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那吴天恶贼,欺人太甚!”
“他不但强占我西方大地,更是毁我须弥山道场,将我师兄弟二人与门下弟子,尽数驱逐!”
“我等如今已是无家可归,偌大的洪荒,竟无我师兄弟一脉的容身之处了啊!”
他声泪俱下,每一个字都带着泣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旁的接引亦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他那张天生的苦脸上,此刻更是愁云惨雾,疾苦之色几乎要凝成实质。
一言不发,只是对着三清连连稽首,唉声叹气。
三清看着这二人卖力的表演,心中只有冷笑。
老子作为大师兄,涵养最深,他拂尘一摆,语气依旧平和,听不出喜怒,但话语里的拒绝之意却如昆仑山一般,沉重而不可动摇。
“二位道友,非是吾等不愿收留。”
“只是,你西方教人丁亦是兴旺,而我这昆仑山……实在已是拥挤不堪了。”
他侧了侧身,指向身后那连绵的宫阙殿宇。
“吾人教虽只玄都一徒,清静无为。但二弟的阐教,门下有十二金仙,更有诸多记名弟子。”
“三弟的截教,更是号称有教无类,万仙来朝,门下弟子何止万千?”
“这昆仑主脉的灵气与洞府,早已是熙熙攘攘,实难再安置更多同道了。”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通天性子最直,他双臂抱在胸前,斜睨着准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就是!”
“本座那些徒子徒孙都快把山头占满了,整日里不是论道斗法,就是炼器制符,闹腾得很。”
“难不成,要让他们挪窝,给你们的弟子腾地方?”
接引和准提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
他们何尝听不出这逐客之意。
但眼下,除了昆仑山,他们已无处可去。
准提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姿态放得极低,近乎哀求。
“不敢,不敢!岂敢劳动三位师兄的亲传弟子?”
“我等不敢奢望占据主脉宝地,只需……只需在昆仑山周边的支脉,寻一处角落,予我等一隅之地暂且歇脚便可!”
“绝不打扰三位师兄的清修!”
没有办法,他们现在真的是丧家之犬,又有求于人,自然是有多卑微就多卑微。
当然,他们如若达成了目的,事情就另说了。
元始闻言,缓缓摇了摇头,神情间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无奈。
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昆仑周边支脉,亦非无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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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支脉之上,多有追随我玄门正宗的散修道友,潜心苦修,不问世事。吾等岂能因为二位道友的到来,便无故驱赶他们?”
“再者,”元始的目光在接引、准提身上停顿了一瞬,那目光中深藏的意味,让两位圣人感觉脸皮火辣辣的疼。
“二位道友终究是天道圣人,与吾等同辈。”
“若让尔等屈居于支脉,传扬出去,岂非是让洪荒众生笑话我三清怠慢同道,失了礼数?”
一番话,将所有路都堵死。
既保全了三清的仁义名声,又将他们拒之门外。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同一句话,不行!
眼看接引、准提面色发苦,还想再说些什么,元始话锋陡然一转,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哦,对了!”
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热忱。
“那西昆仑地界,倒是颇为空旷,山势雄奇,灵气亦是不凡。”
“贫道记得,那里乃是西王母道友的道场。二位道友与西王母亦是紫霄宫中同窗,算得上是旧识,不若……”
话未说完,接引和准提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去,黑得如同锅底。
西昆仑?
去西王母的地盘?
洪荒谁人不知,西王母是吴天的道侣!
跑到西昆仑去落脚,那和直接跑到巫族不周山下,跪在吴天面前摇尾乞怜有什么区别?
这已经不是嘲讽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是让他们自寻死路!
他们宁愿和三清拼了,也不想再得罪吴天。
准提在心中将三清骂了千百遍,骂他们不当人子,落井下石。
可脸上,却还得维持着那副笑容。
“三位道友……莫要……莫要说笑了……”
“西王母道友清修之地,我等……我等怎好前去叨扰……这昆仑支脉,我看还是……还是能挤一挤的,挤一挤总是有的……”
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彻底放弃了圣人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