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声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斗战魔神的耳中，其中竟夹杂着一丝……怜悯？
“要死的不是我。”
吴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自信。
“是你。”
“不过，我也必须承认。”
“在我迄今为止，斩杀的所有混沌魔神之中，你的实力……当属最强。”
斗战魔神的动作猛地一滞。
它那巨大的脸上，竟浮现出极其拟人化的错愕。
它仿佛听见了自混沌诞生以来最为荒谬的笑话，足足愣了半息，才爆发出更加狂野、更加愤怒的笑声。
“哈哈哈！”
“蠢货！你在说什么蠢话！”
“实力最强？”
“你这卑微的生灵，见过几尊混沌魔神？就敢大言不惭地说‘斩杀’过？还用上了‘所有’这个词？”
“吹嘘也要有个限度！盘古的传人，难道只会用舌头战斗吗？！”
吴天只是淡然一笑，没有解释。
他本尊虽然一直在洪荒之中，但他的那些法则化身可是一直在混沌中狩猎。
否则，他也拿不出那么多法则本源供给祖巫们参悟。
事实上，若不是他还想隐藏实力，防备鸿钧、罗睺的偷袭。
现在只要召回所有的法则化身，自己一人就敢对抗这五个混沌魔神。
当然，此事多说无益。
他很想试试，这个战之法则孕育出的魔神，是否有当年的混沌魔猿一般强大？
是否可以与盘古一战！
“马上，你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两人之间那凝固的虚空轰然炸裂！
没有法术，没有神通。
有的，只是最原始、最野蛮、最纯粹的肉身之力！
轰！
吴天一记简单到极致的直拳，与斗战魔神那足以轻易捏碎一方大千世界的巨拳，狠狠对撞！
那一刻，时间与空间失去了意义。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在双拳交击的那一个点上，一个绝对的‘无’诞生了。
紧接着，一圈肉眼可见的、扭曲一切的透明冲击波，以那个点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冲击波所过之处，空间不再是碎裂，而是被直接抹去，化作最本源的粒子流！
地水火风被蛮横地排开，形成了一片广袤的、连法则都不存在的绝对真空！
迟滞了刹那的恐怖音爆，才猛然炸响。
那声音，是亿万道混沌神雷在耳边同时引爆。
震得远处正在激战的圣人与祖巫们，都齐齐一个踉跄，气血翻腾，神魂剧颤！
斗战魔神那足以撑开一方宇宙的庞大身躯，在虚空中猛地一震。
随即，一道肉眼可见的、纯粹由力量传递而形成的震波。
自它与吴天对撞的拳锋开始，沿着手臂、肩膀、脊椎、腰腹，一路传导至双腿！
每一寸筋骨，每一块肌肉，都在这股霸道绝伦的反震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什么！”
它那猩红的、燃烧着混沌火焰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惊愕！
这是一种源自物理层面，最直接、最真实的反馈！
斗战魔神能清晰地感知到。
自己那一拳蕴含的伟力足以将一方成熟的大千世界瞬间打回原点，化作混沌地水火风。
然而，这股力量轰击在对方那看似渺小的拳头上时，却并未如预想中那般摧枯拉朽。
没有击碎骨骼的快感，没有撕裂血肉的触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撞上绝对壁垒的沉闷与滞涩！
那不是血肉之躯，那是一堵由亿万个世界残骸压缩、锻造、再由混沌本源亲自淬炼亿万年的终极壁垒！
反震回来的力量，比它轰出去的更加凝聚，更加纯粹，更加狂暴！
竟让它那早已超越不朽不坏、在混沌海中浸泡了无尽岁月的魔神骸骨，都感到了一阵钻心刺骨的酸麻！
“好！”
短暂的错愕之后，斗战魔神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咧开巨嘴，发出一声震动九霄的咆哮。
“好硬的肉身！好强的力量！”
它猩红的眼眸中，那狂热的战意不再是燃烧的火焰，而是化作了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炽热、粘稠，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欲望！
“果然不愧是盘古的传人！”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再来！”
兴奋与狂暴的情绪让它彻底失控，它举起那山脉般粗壮的双臂，狠狠捶打在自己厚实宽阔的胸膛之上！
咚！咚！咚！
那不是血肉碰撞的声音，那是天地的战鼓在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