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
那尊顶天立地的混元真身，三颗头颅中的一颗，其中一道目光，跨越了无尽空间，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没有温度，没有情绪，甚至没有杀意。
只是平静的一瞥。
这一瞥，却让鲲鹏的元神瞬间冻结！
死亡的阴影，化作实质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他浑身上下，每一根羽毛都违反常理地倒竖炸立，刺穿血肉！
“唳！”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啸，从鲲鹏喉咙深处爆发！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河图洛书，什么未来大计！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强行扭转真身，双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疯狂扇动！
空间在他翼下掀起万丈波澜，整个人化作一道快到模糊的灰线，一头扎进星海深处，瞬间消失不见！
帝江、刑天等祖巫正欲追击，吴天平静的声音在他们心底响起。
“跳梁小丑，无需理会。”
混元真身缓缓转动，目光锁定战场另一端，那五道气息紊乱、脸色铁青的身影。
三清。
西方二圣。
“妖族已灭。”
吴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圣人的耳中。
“今日正好都在。”
“不如就此了结所有因果？”
轰！
五大圣人心脏骤然一缩！
还打？太一死了，帝俊都被吴天抓走，再打还有什么意义？
几人心里其实十分清楚，如若他们真心合作，五大圣人之力合为一股，就算吴天再强，也不可能轻松击败他们。
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三清打从心底瞧不起接引、准提，接引、准提也不信任三清。
甚至就连三清兄弟彼此之间也有矛盾。
只是那些矛盾，都在吴天的威胁下没有爆发，但也不可能毫无戒备的全身心联手！
更何况，还有西王母、还有帝江以及都天神煞大阵！
再这么下去，他们也会陷入危机！
“哼！吴天！今日之局，吾等记下了！来日必有计较！”
元始色厉内荏地低吼一声，话音未落，盘古幡已然卷住他的身形，光芒一闪，直接撕开虚空，狼狈遁走！
“走！”
通天更是干脆，诛仙剑阵图光华流转，裹着他紧随其后消失！
接引、准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深处的惊惧与庆幸。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吴天，你好自为之！”
二人宣了一声意义不明的箴言，脚下金莲一闪，身影瞬间化作泡影。
最后，只剩下太清老子。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尊俯瞰万古的混元真身，眼神复杂难明。
最终，他没有说任何话。
太极图化作一道金桥，横跨虚空，他一步踏上，身影便消失在金桥的尽头。
五大圣人。
五大圣人来得快，去得更快！
面对吴天的威胁，竟是连继续战斗都不敢，直接遁逃！
来时圣威煌煌，镇压寰宇，去时却只剩下仓皇的背影。
另一边。
女娲的身影孤寂地悬浮着，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
那里，一缕微弱至极的真灵，宛如风中残烛，光芒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熄灭。
那是伏羲最后的痕迹。
她的指尖在颤抖，竭尽全力用自身的圣人之力包裹、温养着这缕随时可能消散的灵光。
许久，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破碎的星辰，越过无数尸骸，最终定格在吴天的身影之上。
眼神无比法则，无法用言语形容。
有失去至亲的刺骨悲恸，有对妖族覆灭的无尽悲哀，更有一丝发自神魂深处的茫然与无力。
她清楚，伏羲之死，乃是应劫，是天数，更是他自己的选择，与吴天无关。
更何况，伏羲还是死在了圣人们的混乱攻击之下。
吴天虽然杀了太一，覆灭妖族，但伏羲之死与他无关，女娲自然也不会迁怒到吴天身上。
可妖族，终究是灭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中。
这位妖教教主心中翻涌着千万般思绪和悲痛，最终都化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女娲什么也没说，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吴天，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尽头。
帝江等祖巫的目光追随着那道流光，都没有动作。
他们都清楚，女娲与吴天之间，有着外人无法揣度的特殊关系。
伏羲应劫而死，女娲这位妖族圣人，也算是付出了代价。
吴天的意志，便是他们的意志。
吴天没有开口他们便不会追击。
随着女娲的离去，星海战场上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