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上热气蒸腾,如同两座刚刚熄灭的熔炉,但眼神依旧锐利,气息悠长,仿佛刚才那场神魔般的厮杀只是寻常热身。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超越常理的武力深深震撼,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朱雄英环视众人,从一张张写满惊骇、敬畏和狂热的面孔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朱樉身上。
这位勇猛过人的二叔,此刻正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拳头,再看看场中那对门神,脸上表情复杂无比,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服气又有点憋屈的叹息。
“诸位,” 朱雄英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奇袭帖木儿腹地,与金帐汗国里应外合之策,可行否?
这一次,再无任何质疑之声!
蓝玉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尘土飞扬,眼中燃烧着嗜血与兴奋的光芒:
“他娘的!太可行了!有这俩牲口…不,有这两位将军开路!再加上殿下的地图!老子敢打包票,定能搅他个天翻地覆!干了!”
“干!必须干!” 常茂那只大眼瞪得溜圆,挥舞着拳头,“老子恨不得也跟着去!杀他娘的!”
朱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沉稳道:
“雄英此策,奇正相合,直击要害!若成,功在千秋!可行!”
朱棡、朱权也重重点头,眼中充满了对这位侄儿战略眼光的叹服和对此策成功的期待。朱樉更是直接嚷嚷:
“大侄子!二叔给你挑最好的马!最壮的兵!”
朱雄英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场中的大虎二虎,沉声道:“好!此重任,便交予大虎、二虎二位将军!”
大虎二虎同时抱拳,声如闷雷:“末将领命!定不负殿下所托!”
“那么,接下来,” 朱雄英走回议事厅,众人紧随其后,气氛比之前更加炽热而凝重,“议一议,这支‘冠军营’(他临时定名),该带多少人?如何配置?”
厅内再次活跃起来,但这次的目标明确无比。
蓝玉第一个嚷嚷:
“人不能多!多了拖累!像冠军侯当年,精兵数千足矣!咱们要深入万里,穿戈壁,过荒漠,贵精不贵多!老子看…两千!顶天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
平安却皱起眉头:
“凉国公,两千精锐,深入敌国,目标还是其腹心之地,兵力是否太过单薄?一旦遭遇重兵围困…”
“重兵?” 常茂那只小眼一翻,指着舆图上帖木儿汗国的位置,“平安你傻了?那老狗的精兵都在西边啃金帐这块硬骨头呢!腹地能有几个鸟兵?都是些看家的软脚虾!”
“碰上咱们这两位杀神领着两千铁骑,还不够他俩塞牙缝的!” 他对大虎二虎的武力值充满了盲目自信。
朱棣沉吟道:
“兵力确不宜过多,否则补给、隐蔽皆是问题。然两千…略显不足。”
“一千五百精锐骑兵,一人三马!确保长途奔袭的脚力和冲击力!舍弃所有不必要的辎重,只带十日干粮,沿途以战养战,劫掠补给!”
“一人三马?” 曹震咂咂嘴,“好大的手笔!不过…值!咱现在也是富裕了,为了封狼居胥,倾家荡产也值!”
朱雄英看向朱起:
“朱起,你以为如何?”
朱起眼神冰冷,仿佛在计算一场屠杀:
“一千精骑,足矣,兵贵精,不贵多。”
“一人三马,甚好。然,” 他顿了一下,声音带着血腥味,“所携兵刃,当以利于劈砍冲阵、破甲碎骨的重型马刀、狼牙棒、骨朵为主!轻便、致命!遇敌,不必纠缠,以雷霆之势凿穿!一击即走!目标:混乱!破坏!恐惧!”
“火器呢?” 朱棡提出关键问题,“是否配备火枪(燧发枪)队?用于攻坚或威慑?”
蓝玉立刻摇头:
“不行不行!火枪那玩意儿,打起来动静太大!容易暴露!”
“而且射程有限,填装麻烦,在高速奔袭的骑兵对冲里,就是个累赘!还不如多带几壶箭实在!” 他作为传统骑兵统帅,对火器在长途奔袭中的作用持怀疑态度。
平安却道:“凉国公此言差矣。火铳虽有其弊,然攻坚拔寨、震慑宵小,尤其面对坚固土堡或聚集之敌,一轮齐射,效果远胜弓箭。”
“可精选一队神射手,携带少量精良火铳,或许关键时刻有大用。”
朱雄英思考片刻,权衡利弊,最终拍板:
“火枪队…不带!”
“长途奔袭,隐蔽第一,后勤第二。火铳所需火药、铅弹、维护,皆是负担。”
“且这次主要目标非攻坚,而是以奇袭制造混乱,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随后破坏后勤,与金帐联络!轻装骑射,配合大虎二虎的突击,足矣!”
他目光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