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接话,只盯着炉门——等会儿糕熟了,要先给月芙和丰丰尝第一口,再给苔灯留个小小的,还要记得给王子带一份,最后……得好好尝尝,算不算没辜负当年跟楚国老师傅学的手艺,算不算没辜负心里念着的那个人。
糕刚出炉,热气裹着月桂甜香扑脸——咬一口满是清润,甜得刚好却不腻,大伙的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
识识悄悄端起一份,轻得没声:“给王子殿下送过去喽~”
连吹进厨房的风,都裹着软乎乎的甜意。
王子后院的石桌旁,月桂枝垂着绿影,风里还飘着糕点的甜香。曜石指尖捏着块桂花糕,轻咬一口,眉梢悄悄挑了挑,语气里带着点意外:“意外的甜呢,不齁,还裹着月桂的清。”
识识晃着银狐尾巴,耳尖泛着粉,语气藏着小得意:“我就说吧!对了,那几个精灵长老被我用安眠草熏得犯困,估摸着晚上才醒,你今天正好能好好摸个鱼~”
话音落,两人都低低笑起来,风卷着月桂香绕过来,把细碎的笑声裹得软乎乎的。
世界树的根须深扎进地脉,苍劲的枝干撑着漫天晨光,垂落的气根缠着发光的苔藓,像从云端垂落的银线,风一吹就晃着细碎的光。树后藏着片秘境,周遭种满奇花异草——蓝铃花顺着石板缝爬,花瓣里盛着晨露,折射出虹光;蕨类植物的叶片覆着细绒,风过便抖落星点光尘;连闭着瓣的夜兰花,都飘着清冽的香,像把月光揉进了气息里。
秘境中央,立着座彩窗玻璃小房子。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石地上投出斑斓的纹章,红的像火、蓝的像泉、金的像晨光,仿佛把森林的灵魂都裁碎了铺在地上。我望着那房子,忍不住轻声问:“这里就是晨月圣所?”
苔灯扑棱着灰紫色翅膀,绕着彩窗飞了圈,尾尖的银亮蹭过玻璃上的花纹:“放心啦!爷爷不只是圣所的大祭司,还是整个森林最有名的画家——你看窗上的鹿灵纹,就是他画了拓上去的。森林里的精灵,谁家里没藏着几张他画的卡牌?上次曜石为了张‘星夜渡鸦’卡,还跟毛团子们抢了半天呢!”
“慕夏?”灰烬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带着点时光磨过的哑,“667号时间线……他竟在这里。”
我愣了愣,脚步顿在石板上:“有什么渊源?”
“那是我刚入轮回的年月,远得像沉在时光河底的碎玉。”灰烬的语气慢下来,像在翻找陈年的记忆,“那时的他,是新艺术运动里的光——笔下的线条能缠得住风,《斯拉夫史诗》里的英雄,衣袂间还带着战火的温度;那些描着蔷薇与天鹅的海报,连纸边都浸着时代的香。可那时的他,总被画布外的俗事缚着,连调色都要顾着旁人的眼光。”
风卷着世界树的叶声飘过来,灰烬的声音软了些:“如今他在这森林里,能对着晨光画精灵,对着月光画毛团,想调什么色就调什么色,再不用受半分束缚。对一位把画当命的人来说,这才是福气——是这世界线,把自由还给了他的画笔。”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带着古朴的木脂香,彩窗透进的光斑顺着门缝漫进来,落在石板上,晃着斑斓的星点。刚迈进门,就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闹声裹住——一只裹着淡绿微光的毛团子,正围着屋中央的翠绿小池转得不停,小池里浸着晨光,池面晃着细碎的虹,它背后的鸟尾羽像缀了把碎星,每晃一下就抖落星点光尘,连声音都透着急:“爷爷!客人来啦!灵感肯定跟着来啦!快画快画!要不要我去后院的蕨丛里,给你雕朵会发光的石花当模特呀?”
屋角的木椅上,坐着位慈祥的老人。脊背微驼却透着沉静的气,一头白发用藤蔓松松束着,垂在肩头,脸上的皱纹里像藏着晨光的温。他指尖执着支细木画笔,笔尖沾着的世界树金血,凝着淡金光晕,仿佛连颜料都带着地脉的生命力。我目光往下落,只见脚边铺着张粗麻画纸,纸上用金血勾勒的漩涡状藤蔓,竟真的从纸边缠了上来,螺旋着往上长,藤叶上还沾着未干的颜料,晃着暖光,像活物般轻轻蹭过石板,连空气里都飘着藤蔓的清香。
老人修长的左手旁,蜷着只黑猫团子。黑绒上沾着点靛蓝颜料,像落了星点夜色,它见我进来,慢悠悠抬了抬眼,声音懒怠得像浸了月光:“喵呜~画画这种事,急不来的嘛。得慢慢等光落进调色盘,等风带着花香过来,才好把灵气揉进画里呀。”说着,它尾巴尖轻轻扫过旁边的陶制调色盘,沾着的明黄颜料混进赭石色里,晕出温柔的暖棕,动作优雅得像在摆弄珠宝。
老人放下画笔,指节上还沾着星点金颜料,动作优雅得像拢住一片晨光。他从木桌上的竹盘里,捻起块裹着蜂蜜碎的饼干,递向绿光团子:“晨晨,把这个给客人,慢些走,别晃洒了盘里的浆果汁。”
晨晨立马扑棱着翅膀飞过来,用魔力轻轻托住饼干,翅膀扇得急,带起的风都裹着蜂蜜的甜香。它绕着我飞了两圈,鸟尾羽上的光尘落在我肩头,又用鸟喙轻轻碰了碰我的白发,声音亮得像撞碎的星:“哇!这头白发好漂亮唉!你要是长着尖耳朵,就跟森林里的精灵一模一样啦——不过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