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指着城下,语气沉重的说:“北狄的骑兵随时都会出现,就他们这副德行,到时候关城门都来不及”
这话让顾岩打了个激灵,额头上瞬间就冒了汗。
是啊,平日里懒散是一回事,可眼下是掉脑袋的节骨眼啊。
“将军说的是!”顾岩猛地一抱拳,再不耽搁,大步冲着城门楼子就跑了过去。
随后就听到他对着那个领头的百夫长吼道:“立马关城门!所有人戒备!”
那百夫长正跟手下人摇骰子摇得起劲,被人这么一吼,脸上的兴致顿时没了。
他懒洋洋地抬起头,斜了顾岩一眼,撇了撇嘴道:“哟,这不是顾千夫长吗?不在你的营里待着,跑我们这儿耍什么官威?”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皮笑肉不笑地说:“顾千夫长,你是比我大一级没错。可我吃的是州府的粮,领的是知府大人的饷,老子……好像不归你管吧?”
周围几个守卫都跟着哄笑起来。
顾岩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当着陆将军的面,这家伙把这件事情说的如此透彻,这比给他一刀都让他难受。
他气得发抖,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这时,陆沉也走了过劳。
他甚至都没正眼看那个百夫长,只是淡淡地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
“一个百夫长,顶撞上官,不听军令。谁给你的胆子?”
那百夫长脸上的嚣张劲儿一下就消失了。
噗通一声,那百夫长想都没想,单膝就跪了下去。
“大、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不敢顶撞您这样的上官!万万不敢!”
陆沉看着地上这个害怕得发抖的家伙,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家伙对着顾岩,张牙舞爪的,对着自己,却就只会摇尾巴了。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
他懒得再跟这种小角色废话,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说:“关城门,全员上墙戒备。一刻钟内,我要看到城防就绪。”
他顿了顿,满脸杀气的补充道:“再有贻误军机者,斩。”
那百夫长浑身一哆嗦,哪还敢有半点犹豫,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手下那帮还在发愣的兵痞子破口大骂:“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将军的命令吗!关门!快关城门!”
几个兵丁手忙脚乱地冲过去,合力推动那沉重的绞盘。
“嘎吱——嘎吱——”
厚重的城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合拢。
就在城门合上的瞬间,陆沉一直眺望着远方地平线的眼神,突然一变!
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滚滚烟尘。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的轰鸣声,隐隐传来。
那不是雷声,是马蹄声!
是千百匹战马的铁蹄踏碎大地的轰鸣!
“敌袭——”
“北狄骑兵靠近!全员备战!”
陆沉一声爆喝,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顾岩心头猛地一跳。
他顺着陆沉的目光望去,只看了一眼,整张脸就没了血色。
那铺天盖地的烟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和林县席卷而来!
“北狄人?”顾岩失声惊呼:“他们怎么……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若不是陆将军刚才强硬下令……顾岩不敢再想下去。
短暂的惊骇过后,为将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他猛地抽出腰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擂鼓!示警!所有人,上城墙!弓箭手上垛口!快!快!”
“当!当!当!”
凄厉的警锣声和急促的战鼓声,瞬间撕碎了和林县的宁静。
整个县城彻底沸腾了起来。
军营里,顾岩麾下的数百士卒如猛虎出笼,甲胄铿锵,手持长枪,潮水般涌上城墙。
县衙的衙役们也拿着朴刀、水火棍冲了出来,脸色煞白地寻找自己的位置。
县令钱俊那肥硕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城墙上,他扶着墙垛,喘着粗气,对着下面大喊:“组织青壮!滚木礌石!金汁!都给老子搬上来!”
城墙之上,一片兵荒马乱。
唯有陆沉,静静地站在那儿。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烟尘。
烟尘中,一面绣着黑色狼头的旗帜若隐若现。
就是他们。
他之前在城外看到的那支北狄千人队,果然是冲着这儿来的。
就凭这点人,也想吃掉自己所在的县城?
陆沉的脸上,忽然笑了起来。
他头也不回,对着身后的天虎命令道:“备马!本将亲自去会会他们。”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顾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一把拉住陆沉的胳膊,急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