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深深陷入宽大的椅背中,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抬起手,似乎想端起旁边小几上早已凉透的茶盏,手指却在触碰到冰凉的瓷壁时猛地一颤,终究没有端起。
穿堂里死寂一片。唯有林若甫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仰起头,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双眼失神地望着穿堂顶部繁复的雕花藻井,仿佛要穿透那层层的木雕,望向某个虚无的所在。
良久,良久。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他那布满血丝的眼角悄然滑落,迅速没入鬓角花白的发丝中,消失不见。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这位执掌庆国权柄近二十载,在朝堂风云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当朝宰相,此刻,在空无一人的穿堂里,在昏黄的灯火下,在巨大的、迟来了二十多年的希望冲击下,无声地、剧烈地、老泪纵横。
能治……
好啊……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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