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灵性无声无息地潜行到一处坍塌了大半的城墙缺口附近,隐藏在一片废墟的阴影之中。它没有立刻介入这场惨烈的攻防战,而是将灵觉提升到极致,仔细感知着。
它首先锁定了皇城深处,那丝微弱的玄微气息。气息的来源,似乎在…钦天监的方向?正在与一股强大的、源自地底的污秽能量激烈对抗,那污秽能量正不断侵蚀着皇城下方的龙脉节点,试图瓦解最后的防御。
而更让它注意的是,在这片战火纷飞、龙气紊乱的背景下,皇城上空,那紫薇浑天仪的虚影,依旧顽强地悬浮着!
只是,此时的浑天仪,与之前在鬼哭峡所见,已然大不相同!
其通体的紫色光泽黯淡了许多,表面那日月星辰、山河章纹的图案也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粗壮的、如同血管般凸起、搏动着的暗红色能量流,在其内部疯狂流转!这些暗红能量流散发出与东北深渊同源的污秽与疯狂气息,却又被强行约束在浑天仪的结构之内,仿佛正被这件镇国神器艰难地转化、或者…镇压着?
浑天仪的核心处,光芒明灭不定,时而爆发出纯净的紫薇帝气击退靠近皇城的魔兵,时而又被那暗红能量流侵蚀,散发出不祥的波动。
朱厚照的身影依旧站在浑天仪核心枢纽处,但此刻他不再是那副玩味亢奋的模样。他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渍,明黄龙袍多处破损,双手死死按在枢纽之上,身体因过度消耗而微微颤抖,眼神却充满了癫狂的执拗与一种…近乎赌徒般的疯狂!
他似乎在以自身帝王龙气为引,强行驾驭着这件已被污染的神器,与那地底侵蚀龙脉的污秽能量,以及城外无数的魔兵,进行着双线作战!
“陛下!退入太庙吧!这里臣等还能支撑片刻!” 一名浑身是血的老将军跪在朱厚照身后不远处嘶声呐喊。
“闭嘴!” 朱厚照头也不回,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朕乃天子!自有紫薇庇佑!区区魔孽,安能撼动朕之江山!浑天仪…给朕炼了那些污秽!”
他再次加力催动龙气,浑天仪猛地一亮,一道纯净帝气轰入地底,暂时压制了那污秽能量的侵蚀。但他自身的脸色也更苍白了一分,显然负担极大。
碎片灵性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这皇帝,倒是有几分狠劲和偏执,竟敢以身犯险,强行驾驭被污染的浑天仪。但这样下去,他迟早被这件神器吸干,或者彻底被那污秽能量反噬。
它的“目光”再次投向钦天监方向。玄微师父的残念就在那里,似乎正借助某种阵法,艰难地净化着地底渗透上来的污秽,为浑天仪减轻压力。
先去钦天监!找到师父的残念,或许能知道更多真相,也能设法稳住地脉,否则皇城一破,万事皆休!
下定决心,碎片灵性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虚影,避开空中交错的法术光芒和箭矢,如同鬼魅般朝着钦天监的方向潜行而去。
越靠近钦天监,那股地底涌出的污秽能量就越发浓郁,带着令人心智混乱的低语。而玄微那丝碧绿生命能量的气息,也越发清晰,却也更显微弱。
终于,它悄无声息地潜入钦天监院内。这里同样经历了战火,建筑多有损毁,却不见官兵或魔兵,只有一地狼藉和弥漫的污秽黑气。黑气的源头,正是院内那口用于观测地脉的“窥天井”!
井口此刻已被浓郁的、如同粘稠原油般的污秽能量充斥,不断向上翻涌,试图污染整个钦天监,进而彻底切断皇城与地脉的最后联系。
井口周围,布置着一个简陋却玄奥的太极八卦阵。阵法已然残破不堪,主持阵法的几名钦天监官员早已力竭倒地,生死不知。
唯有阵法最中心,一道极其虚幻、近乎透明的玄青色残影,正盘膝而坐,双手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道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引动着微弱的碧绿生机,死死抵住井口涌出的污秽洪流!
那残影的面容模糊不清,但那身残破的道袍,那精纯的“道法自然”真意,不是玄微道长,又是谁?!
只是这残影太虚弱了,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师父!” 碎片灵性心中剧震,瞬间冲至阵前!
那玄微残影似乎感应到了它的到来,微微抬起头,虚幻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疲惫却又带着某种释然的复杂神色。他没有惊讶,仿佛早已料到。
“来了…” 残影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蛛丝,“…时间…不多了…”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 碎片灵性急切地以意念沟通。
“皆是…算计…” 玄微残影艰难地维持着法诀,语速极快,“…紫薇浑天…非…守护之物…乃…监视与…窃取之器…” “…太祖…亦或…其背后之人…以王朝气运…龙脉薪火…滋养…实则…为…抽取…此界…本源…” “…星骸现世…深渊入侵…皆因…平衡…已被…打破…” “…彼等…欲以星骸为薪…以浑天为炉…重炼…地风水火…再造…乾坤…” “…为师…当年窥得…一丝天机…欲阻…却…”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