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压力,诡异地…减弱了!
那烙印在暗金骨甲表面的五道恐怖光痕,因内部意志的剧烈冲突而变得明灭不定,光芒迅速黯淡!来自五大星骸的撕扯之力,被它们彼此间疯狂的内部冲突所牵制,对碎片的禁锢出现了致命的松动!
就是现在!
碎片灵性中,那点玄青光点凝聚的“道源”奇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一股融合了“道法自然”真意与新生混沌本源的意志,驱动着暗星琉璃骨!
嗡!
碎片表面玄奥青纹骤然亮起,前所未有的璀璨!青纹流转,引动地脉!前方厚重致密的岩层如同黄油遇热刀,瞬间软化、溶解、分开!暗星琉璃骨化作一道暗金与玄青交织的流光,不再有丝毫迟疑,以比之前更快数倍的速度,朝着东北方向那片被上古大阵封锁的“绝天地通”之地,亡命般激射而去!它必须在五大星骸意志平息内部冲突、重新锁定它之前,冲入那片连紫薇浑天仪都无法窥探的禁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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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襄通往河南的崎岖山道上。 一支由老弱妇孺组成的队伍,如同迁徙的蚁群,在嶙峋乱石和荆棘灌木中艰难跋涉。铁头走在最前面,用一柄豁了口的柴刀劈砍着挡路的藤蔓,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头的伤口滑落。陈老汉抱着那个始终不哭不闹的婴儿,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走得气喘吁吁。年轻的妇人紧紧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孩子小脸煞白,眼中满是恐惧。
“歇…歇会儿吧,铁头哥…” 一个瘸腿的老兵赵四,拄着树枝,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
铁头抹了把汗,回头看了看疲惫不堪的众人,又望了望身后荆襄方向依旧隐约可见的暗红天光,咬了咬牙:“不能歇!狗腿子的鼻子灵得很!翻过前面那道山梁,进了老林子,就安全些了!” 他目光落在陈老汉怀里的婴儿身上,那婴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他。一股莫名的暖流和力量涌上铁头心头。
就在众人挣扎着准备继续前行时——
呜嗷——!!!
一声非人非兽、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暴戾的恐怖嘶嚎,猛地从他们刚刚经过的一处山谷中炸响!声音如同魔音灌脑,瞬间让所有人头晕目眩,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山谷方向传来!那是…无数沉重拖沓的脚步声!还有…骨骼摩擦、喉咙里发出的“嗬嗬”怪响!
“什…什么东西?!” 赵四脸色惨白,握紧了手中的树枝。
铁头脸色剧变,猛地将众人护在身后,柴刀横在胸前,死死盯住山谷出口!
下一刻,一片黑压压的身影,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摇摇晃晃地涌出了山谷!
那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
他们衣衫褴褛,沾满泥泞和暗红的血污。身体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腐烂,有的露出森森白骨,有的拖着断腿。最恐怖的是他们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死白,或者燃烧着诡异的、如同磷火般的幽绿光芒!喉咙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嗬嗬”声,动作僵硬而拖沓,却带着一种对生者血肉刻骨铭心的饥渴!
“僵…僵尸?!活死人?!” 陈老汉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抱不住怀里的婴儿。
“不…不对!是西厂血祭的…” 铁头目眦欲裂!他认出了其中几具“尸体”身上残留的、破碎的西厂番子服饰!是望北川血祭的牺牲者!他们的尸体…被某种力量污染、唤醒了!变成了只知道吞噬生者的活尸!
“跑!快跑!” 铁头嘶声大吼,推搡着吓呆的众人往山上跑!他自己则挥舞着柴刀,试图阻拦冲在最前面的几具活尸!
噗嗤!柴刀砍进一具活尸的肩膀,发出沉闷的声响,暗黑的血浆溅了铁头一脸。但那活尸仿佛毫无知觉,腐烂的手爪依旧狠狠抓向铁头的面门!腥臭扑鼻!
“铁头哥小心!” 年轻的妇人发出一声尖叫。
铁头狼狈地后仰躲开,柴刀卡在活尸骨缝里一时拔不出来!更多的活尸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嗬嗬怪叫着围拢过来!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绝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哇——!!!”
陈老汉怀中,那个一直安安静静的婴儿,突然毫无征兆地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嘹亮,穿透了活尸的嗬嗬怪响!
奇迹发生了!
那些疯狂扑向铁头、扑向众人的活尸,在听到婴儿哭声的瞬间,动作猛地一滞!它们浑浊死白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了陈老汉怀中的襁褓!那眼神中疯狂的饥渴,竟奇异地…减弱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甚至…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孺慕?
婴儿的哭声持续着,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离得最近、爪子几乎要抓到铁头的那具活尸,腐烂的脸上肌肉扭曲着,僵硬地收回了爪子,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竟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
如同连锁反应,周围涌上来的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