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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衣袍染血,但每人手中,都紧握着一物——不是兵器,而是……笏板!象牙的、玉石的、甚至是普通木质的朝笏!笏板之上,皆以血书写着不同的字迹!或“正”,或“气”,或“节”,或“忠”!
李贤手中那柄半截的象牙笏板上,赫然以指血书就一个力透板背的——“镇”字!
“吾等……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李贤须发戟张,对着南方那道污秽光柱嘶吼,声音带着文臣死谏的决绝,“社稷倾颓,龙脉蒙尘!岂容魑魅魍魉窃据孝陵,吞噬我主——!!!”
话音落!
李贤为首,所有幸存的文官,同时将手中染血的笏板,狠狠……插入脚下焦灼的大地!
噗!噗!噗!
笏板入土!其上书写的血字瞬间亮起刺目的白光!那不是道法,而是……无数代文臣风骨凝聚的、承载于朝笏之上的……社稷文运!是精神图腾的力量!
嗡——!!!
一股堂皇、厚重、带着浩然正气的无形力场,以那些插入焦土的笏板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力场艰难地抵抗着深渊本源的吸力,如同在狂暴的污秽海洋中,强行撑起了一片由文运构成的……礁石!
朱见深被拉扯的虚影猛地一滞!龙心玉玺流逝的金光瞬间减缓!虽未能完全阻止,却争取了……喘息之机!
“李……卿……”朱见深虚影艰难转头,看向废墟边缘那群以身撑起文运礁石的文臣。暗金龙瞳中,映照着李贤染血的绯袍与那双赤红却坚定的眼睛。
“陛下!”李贤死死抵住手中震颤的笏板,指缝间鲜血淋漓,声音却斩钉截铁,“薪火不可熄!龙脉不可失!请陛下……以玉玺为引,引动北都残存地脉,暂封……深渊之吸!老臣等……愿以残躯文运……为陛下……架桥铺路——!!!”
架桥铺路?!
朱见深瞬间明悟!李贤的意思……是让他以玉玺引动北都地脉之力,暂时封印自身与南方深渊本源的连接,隔绝那恐怖的吸力!同时,利用文臣文运撑起的短暂屏障,作为桥梁,将他的力量……投射向孝陵方向!
这是唯一的生路!但……代价呢?
他看向胸膛那颗裂痕遍布、光芒黯淡的龙心玉玺。强行引动北都残破地脉封印吸力,玉玺……必受重创!而李贤等人,以凡人之躯承载文运对抗深渊本源,恐怕……瞬间便会化为齑粉!
“陛下!勿要迟疑!”李贤仿佛看穿了朱见深的犹豫,嘶声力竭,“老臣等残躯何惜!此界龙脉……万民薪火……尽系陛下此身!当断则断——!!!”
“当断则断——!!!”所有插入笏板的文官齐声嘶吼,声音混合着血沫,在污秽的风中飘散。他们身体在文运力场与深渊吸力的双重撕扯下剧烈颤抖,皮肤寸寸开裂,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笏板与焦土!
朱见深暗金龙瞳猛地收缩!目光扫过李贤等人染血却决绝的面容,扫过宫墙豁口外那些在深渊意志冲击下彻底熄灭、死寂的残骸,扫过手中青渊剑身那搏动挣扎的赤红血线……
一股焚尽八荒的决绝,混合着帝王的沉重责任,轰然点燃了他最后的神魂!
“朕……知道了!”
嘶哑的声音带着龙脉的共振,冰冷而决绝!他不再犹豫!虚影双手猛地结印,胸膛处那颗濒临崩碎的龙心玉玺爆发出最后的、惨烈的光芒!玉玺本体上,“成化之宝”四个血篆如同燃烧的烙铁,瞬间剥离印身,化作四道凝练的血色流光,狠狠射向下方的北都大地!
噗!噗!噗!噗!
四道血光精准无比地刺入奉天殿废墟四角的焦土深处!
轰!轰!轰!轰——!!!
整个北都大地剧烈震动!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强行唤醒,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四道粗大的、由纯粹地脉之力构成的玄黄光柱,从血光刺入处破土而出!光柱冲天而起,瞬间在朱见深虚影头顶交织、盘旋,化作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玄黄阵图!
阵图形成的刹那!
嗡——!!!
一股强大的、源自北都地脉本源的封印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缠绕上朱见深虚影与南方那道污秽光柱之间的……无形吸力之链!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如同锁链被强行冻结的声音在灵魂层面响起!那股恐怖的吸力……骤然停滞!朱见深虚影瞬间凝实!龙心玉玺流逝的金光……彻底止住!
代价是——龙心玉玺本体之上,四道狰狞的裂痕,如同被巨斧劈开,瞬间贯穿玺身!玉玺光芒彻底黯淡下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下方支撑阵图的四道地脉光柱,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北都大地深处,传来更加沉闷、痛苦的脉动哀鸣!本就残破的宫墙废墟,再次发生大规模塌陷!
“成了!”李贤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彩!他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