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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微不可闻的轻响。
金青色的光焰与那点微弱的金红火星,在污秽粘液与幽暗旋涡的包裹中……轻轻触碰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共鸣!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源自灵魂本源的共鸣涟漪,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荡开的波纹,瞬间从触碰点扩散开来!这涟漪穿透了污秽粘液,穿透了幽暗旋涡,甚至穿透了深渊主宰冰冷的意识核心!
朱镜静那即将彻底消散的最后意志残片,在这同源帝血的温暖灌注与血脉共鸣下,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燃料,猛地……燃烧了起来!不再是微弱的火星,而是一簇……虽然微小却无比炽热、无比纯粹的金红火焰!
这火焰燃烧的,是她最后的存在!是她对弟弟的守护!是她对污秽的憎恨!
“烧……尽……你……!”
一个模糊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如同最后的诅咒,伴随着那簇火焰的燃烧,狠狠烙向了深渊意志冰冷的逻辑核心!
“呃——!”
深渊主宰浮空的身躯猛地一震!那摊开的掌心,凝聚的漆黑液滴剧烈地颤抖起来,表面的涟漪瞬间扩大!额骨窟窿中,幽暗的旋涡被那簇燃烧的金红火焰映照得一片混乱!冰冷的意识核心,第一次被一种源自内部的、非逻辑的、纯粹的“憎恨”与“守护”意志……强行污染、干扰!
清……算……指令……紊……乱……
冰冷的核心中,代表最终抹除的指令流,因这突如其来的内部干扰与污染,出现了短暂的错乱与迟滞!
宫墙豁口外!
那妇人手中即将彻底熄灭的幽蓝血灯,在深渊主宰气息紊乱、威压减弱的瞬间,火苗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空气,猛地向上一窜!幽蓝的光芒瞬间稳定、明亮了数倍!照亮了她被根须缠绕、污秽侵蚀的脸庞,也照亮了她眼中重新燃起的、绝望中的一丝疯狂!
“灯——没灭——!!!”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这嘶吼如同点燃枯草原的火星!
“灯!我的灯!”
“烧!烧死这些鬼东西!”
“陛下——撑住啊——!”
无数绝望或疯狂的呐喊,从宫墙外炼狱的各个角落再次爆发!那些残存的、微弱的“灯火”——摩擦的火星、点燃的布条、幽绿的火苗……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串联,光芒瞬间集体明亮了一瞬!一股比之前更凝聚、更坚韧的祈愿之力,无视污秽死寂的阻隔,穿透空间,再次汇向废墟之上!
这股新生的祈愿之力,并未直接注入朱见深濒临崩溃的身体,而是如同百川归流,汇入了废墟边缘——那方被掩埋、玺角染满帝母之血、之前崩解喷吐混沌光流后便彻底黯淡的……成化玉玺碎片之中!
嗡!
其中最大的一块、尚存半个盘龙钮的玉玺残块,沾染着周太后的干涸血渍,在这股新生的、坚韧的万民祈愿之力涌入的刹那,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温润白光,在残破的玺钮深处……悄然亮起!
深渊裂隙中心。
深渊主宰强行镇压住额内那簇燃烧的金红火焰带来的干扰与污染,冰冷逻辑重新占据主导。掌心的漆黑液滴迅速稳定,恐怖的清算意志再次凝聚!
“冗余……终……抹……”毫无起伏的声音即将吐出最后的审判!
就在此刻!
“陛下——老奴——点灯——!!!”
一声苍老、嘶哑、却带着一种洞穿生死的平静声音,如同古寺暮钟,突兀地在死寂的奉天殿废墟一角响起!
声音来源,是丹墀下方,那片被断裂梁柱和崩塌藻井掩埋的角落。
哗啦!
碎石被一只枯槁、染满血污和灰尘的手推开。
一个身影,极其艰难地从瓦砾中爬了出来。
是那名须发皆白、之前撕开补服以血画“灯”字的老臣!他官袍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内里同样污秽的中衣。一条腿被沉重的石条压住,扭曲变形,显然已经废了。他苍老的脸上布满血痕和灰土,唯有一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深渊裂隙上空那即将降下审判的主宰,也扫过废墟边缘那残破却依旧挺立的金青身影。
他的手中,紧紧攥着的,不再是染血的粗布。而是一截……惨白的、带着干涸血迹的……断骨!骨头的形状,分明是……一截人的脊椎骨!骨节断裂处,茬口狰狞!
“老臣……刘纯仁……”老太监(此刻他的身份已然明了)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看着手中的断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决绝,“伺候过仁宗、宣宗……这条老脊椎……早就该碎了……今日……就让它……最后亮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