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锈侯此时正手持酿醋勺,琢磨着如何给新醋封口,冷不丁听到 “酱坊” 二字,差点一个手抖,将勺子掉进醋坛之中:“这锈毒莫不是跟咱们卯上了?才刚救完醋坊,这又冒出来个酱坊!酱可是过日子的要紧物件,没好酱调味,啥菜都没滋没味,往后这日子还咋吃得有滋有味哟?” 老斩伸手接过老汉递来的裂酱坛,微微掀开些许坛盖,一股刺鼻的酸臭味瞬间汹涌而出。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只见酱料里尽是黑褐色的锈块,牢牢粘在勺子上,怎么甩都甩不掉。“这酱锈比先前遇到的都棘手,连酱料都能锈得结块,怕是晒酱的竹匾、拌酱的木耙都遭了这锈毒的污染。”
“酱坊离这儿还有多远?” 老斩开口问道。老汉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手指指向东边的晒场说道:“顺着这条河再走上三十里地,瞧见挂着酱幡的院子,那便是了。俺们试着把结块的酱筛一筛,结果筛网全被酱锈给堵死了,酱越筛越稠;就连蒸黄豆的铁锅,都锈得裂开了缝,蒸出来的黄豆全成了黑渣,根本没法用来做酱!” 小芽赶忙掏出护海珠,凑近酱料仔细一照,原本澄澈透亮的蓝光 “唰” 地一下变成了暗褐色,酱锈如同细沙一般,紧紧粘在珠子之上,即使用灵泉水冲洗了足足二十遍,仍残留着一圈酱印。“这酱锈都深深渗进酱料里头了!酱料本就容易吸附潮气,混上锈毒之后,不但会结块发臭,还能把制酱的工具全都锈住,一旦沾上,就难以刮落下来!”
快船当即调转船头,朝着东河酱坊全速赶去。越是靠近酱坊,空气中弥漫的酱味愈发浓郁,只是本该醇厚馥郁的酱香,此刻却混杂着铁锈的腥气,吸上一口,便觉嗓子火辣辣的。金锈侯揉着喉咙,忍不住嘟囔道:“这味儿比放馊了的老酱还难闻,怕是刚泡好的黄豆也都跟着废了。” 远远望去,瞧见酱坊的模样,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 制酱作坊里,满地都是破碎的酱缸,沾着锈迹的酱料四处洒落;晒酱的竹匾锈得漆黑一片,拌酱的木耙也锈成了黑疙瘩,就连盛酱的陶缸都锈得掉渣;几个酱农满脸愁容,蹲在地窖门口,手里紧攥着断了柄的酱勺,望着已然发黑的酱料,唉声叹气,有的人眼眶都红了。
船刚一靠岸,一位系着油布围裙的老汉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他的围裙上布满酱渍与锈渣,袖口硬邦邦的,都能立起来,走路时还滴滴答答地滴着酱汁。“解锈侠可算来了!再晚个几天,俺们这传承了八代的老酱坊,可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这老汉姓姜,正是酱坊的老掌柜,方才划船前来求救的,是他的孙子。众人跟着姜老汉往酱坊里走去,地上酱渣与锈泥相互混杂,又滑又黏,每踩一步,便发出 “咕叽” 的声响,还沾得满鞋都是酱。金锈侯一个不留神,脚下猛地一滑,双手下意识地撑在酱缸之上,掌心瞬间沾满一层黑酱锈,疼得他连忙甩手:“这酱锈咋跟沥青似的?又粘手,还烧得慌!”
主制酱房的门一推开,一股浓烈刺鼻的酱臭味与铁锈味扑面而来,呛得众人赶忙捂住鼻子。屋内的蒸豆锅、拌酱盆全都锈成了黑疙瘩,地上堆积的黄豆也变成了黑褐色,伸手轻轻一捏,便化作粉末。几个酱农正手持锤子,用力敲打着拌酱木耙上的锈迹,每敲一下,锈渣与酱渣便簌簌地往下掉落,扬起的黑灰,将整个屋子都笼罩得昏暗了几分。姜老汉抬手,指着地窖,声音微微发颤地说道:“三天前的清晨,俺像往常一样来拌新酱,刚一翻动酱料,就觉着不对劲。刚晒好的酱,拌出来全是黑的,还散发着一股臭味!俺们起初以为是黄豆坏了,赶忙换了新黄豆,可结果还是老样子,就连地窖里存着的好酱,也都遭了这锈毒的殃!”
小芽舀起一勺黑酱,放入灵泉水之中,水面瞬间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泡,酱料缓缓散开,水也变成了黑褐色,沉淀下一层锈渣。“这酱坊的地窖底下,必定通着锈矿!酱料的湿气将锈毒引了上来,渗进酱料与制酱工具里,随后顺着酱料,扩散到了整个酱坊。”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见蒸豆锅那边传来 “嘭” 的一声巨响,众人赶忙朝着那边跑去查看。原来是蒸豆锅的锅底不堪重负,骤然崩裂,滚烫的黄豆混着锈渣四处飞溅,眼瞅着就要溅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