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劲风激荡,卷起地上枯叶盘旋飞舞。两人俱是高手,一时间剑影匕光交错碰撞,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轩轾。汗水再次从阿风额角渗出,鸩毒残留的晕眩感在剧烈的运动下隐隐有复燃之势,每一次格挡都震得他手臂发麻。黑衣人眼中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显然没料到这看似中毒的青年剑术竟如此精湛。
就在两人身影再次交错,招式用老,新力未生之际——
“唏律律——!”
一直紧张徘徊在战圈之外的风影,突然爆发出高亢入云的长嘶!那嘶鸣带着焦灼与愤怒,直冲云霄,瞬间撕裂了林间的肃杀之气!
这突如其来的马嘶极具穿透力,黑衣人那冰冷如铁的心神竟也为之骤然一分!他的攻势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常人难以察觉的迟滞,眼神下意识地朝那匹躁动不安的枣红马瞥去!
生死相搏,刹那的分神便是致命的破绽!
“机会!”阿风眼中精光爆射!体内残存的药力混合着求生的意志轰然爆发!他足下猛蹬,泥土飞溅,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挟着全身之力合身前冲!手腕翻转,剑随身走,剑尖化作一点寒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无比地点在黑衣人匕首的护手与刃身连接处最不受力的脆弱节点!
“铛——嗡——!”
一声比先前更为响亮的震鸣!一股沛然巨力沿着匕首瞬间传递过去!
黑衣人只觉虎口剧震,仿佛被重锤猛击!五指不由自主地一麻一松!那柄幽蓝匕首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夺”地一声,深深钉入不远处一棵老树的树干之中,兀自颤动不已,发出低沉的嗡鸣!
黑衣人脸色剧变,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他反应亦是极快,匕首脱手的瞬间,足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夜枭,毫不犹豫地倒飞而出,几个起落便已隐入身后浓密如墨的树影深处,只留下一句冰冷刺骨、带着切齿恨意的警告在林中回荡:
“小子!山神震怒,必降灾劫!你逃不掉!”
声音袅袅散去,林间只剩下阿风粗重的喘息、风影不安的响鼻,以及那柄钉在树干上、兀自震颤着幽蓝寒光的匕首。
阿风没有追击,也无力追击。方才那凝聚了精气神的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残余的力气。他拄着剑,大口喘息,汗水沿着下巴滴落。鸩毒带来的虚弱感和激斗后的脱力感交织袭来,眼前阵阵发黑。风影小跑过来,用温热的脑袋轻轻蹭着他的手臂,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他缓步走到那棵树下,看着深深没入树干的匕首。幽蓝的刃身即使在暗处也流动着不祥的光泽,靠近了,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萦绕鼻端。“淬毒之物……”阿风眼神一凛,没有去拔,只是牢牢记住这匕首的样式。黑衣人身份成谜,话语中的“惊天秘密”和“山神震怒”更如同巨大的谜团,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回望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那幽暗的密林深处,仿佛隐藏着无数双冰冷的眼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风喃喃自语,眼中疲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光芒。他轻轻拍了拍风影,“老伙计,看来这山的秘密,比我们想的还要深。走!”他不再犹豫,牵着马,毅然决然地朝着黑衣人退走的方向,向着琴鼓山更幽邃、更核心的腹地走去。每一步踏下,都仿佛踩在未知命运的弦上,而那无处不在的、如琴如鼓的山风之声,似乎也变得越发宏大、神秘,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背景低吟。
越往深处,林木愈发古老苍劲,虬枝盘结,遮天蔽日。脚下的路早已消失,只有厚厚的腐殖层和盘踞的树根。那奇异的琴鼓之声也发生了变化,不再仅仅是风过林梢的和谐共鸣,时而夹杂着一种沉闷的、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咚咚”声,如同巨人的心跳,震得脚下微麻;时而又会响起一阵极其清越、如同玉磬相击的“叮叮”脆响,余韵悠长,涤荡心神。这声音仿佛拥有某种奇特的指向性,引导着阿风在迷宫般的原始森林中穿行。他心中若有所悟,莫非这玄妙的声响,并非单纯的自然之音,而是某种……指引?
攀过一道陡峭的、布满滑腻青苔的石坡,眼前豁然开朗。一面巨大无比、近乎垂直的灰白色石壁突兀地矗立在眼前,宛如天神劈下的巨斧。石壁下方,藤蔓如瀑布般垂挂,掩映着一个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极其隐蔽的洞口。若非那奇特的“叮叮”之声在此处格外清晰,如同呼唤,阿风几乎不可能发现这自然的伪装。
他解下风